刚刚落座,不远处一位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夫人就对着穆太后说道“坊间都传言忠义候府的人都是粗鄙不识礼仪之人,可是臣妇今日一看,完全不是这样的呀,咱们不说林老夫人这年轻华贵的气度,就是忠义候夫人和仁昌伯夫人,看上去那也是礼仪周全的人,哪有一点乡野村妇的粗鄙样?看来这传言啊,果然是不可信的!”
穆太后眉头微微一皱,想来是被人再次提起林秦氏年轻的话题心中不悦,转头对着那位夫人说道“坊间传言自然是不可信的,庆国公夫人平常还是多将心思放在世子身上为好,哀家听说,前些个日子,你府上的世子又犯病了?”
庆国公夫人赵氏变脸如变天,刚才还喜笑颜开的模样,听完穆太后的问话,高扬的嘴角立马就耷拉了下来,哭丧着脸诉苦道“哎!可不是嘛!这世子自从幼时不慎落水后,身子就一直不太爽利,国公爷为此也曾在四国遍寻名医,奈何一直都没能断了病根。
臣妇虽然不是世子的生母,但自从嫁给国公爷之后,就一直将这孩子带在身边照顾,对他的感情不比臣妇所出的几个孩子浅,每每看见他孱弱病痛的样子,心里就难受得不行,如今,世子都已近不惑之年,膝下还没有个一儿半女,哎!臣妇和国公爷的头都快要愁白了!”
平西侯夫人苏氏拉过赵氏的手,轻轻拍了拍,道“你对庆国公世子如何,满京城的人都看在眼里呢!你也不必过于自责,毕竟,世子出事之时,你还未进门,这些年庆国公又时常要离京去边关戍边,整个府里不也多亏你打理才没有败落!”
“女儿既然嫁给了国公爷,自然要将府里打理妥帖,母亲可千万不要再说靠谁不靠谁这样的话,免得咱家国公听见了多想!”赵氏嗔了苏氏一眼,只是以她一个中年妇人的模样再做这小女儿般的姿态,让人看了有些不伦不类。
户部尚书夫人黄氏,是赵氏的二嫂,只见她悄悄捂嘴一笑,对着太后和在场的夫人、小姐们调笑道“哎哟,你们看看,咱家的姑奶奶都是当祖母的人了,对庆国公还这么巴心巴肺的,唯恐让他不高兴,也不知道庆国公前世是烧了什么高香,才能娶到咱家姑奶奶这样一心一意为他的人,呵呵~”
“二嫂,咱们都一把年纪了,你咋还取笑我呢!也不怕让小辈们看笑话!”赵氏话里虽然带着责怪,但是眼角眉梢却都带着愉悦。
一位和她们年纪相仿的夫人笑着接道“你呀还不好意思了,当年谁不知道你对庆国公一片痴心,为了他拒绝了多少青年才俊的求亲,没少让平西侯夫人为你操心,咱们这些闺中姐妹也都为你着急,后来前庆国公夫人病逝,你宁愿顶着填房的名份也要嫁给他,替他照顾幼子,打理府中庶务,可是让京中的名门公子们心伤了好些时候呢!不过,咱们这些姐妹倒是挺佩服你对庆国公的坚贞。”
“琴姐姐,都多少年的事了,你还拿来取笑小妹!”赵氏白了那位夫人一眼,不过从称呼就可以看出,二人的关系挺好。
林秦氏等人自从这些夫人开始闲扯,就一直淡定地坐在那儿,带着礼貌的微笑静静听着,也不参言,楚云夕就更淡然了,规规矩矩坐在那儿小口小口的喝茶,好像她面前那杯茶水有多么美味一般。
反正她一般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没人惹到她头上,她也乐得当个观众。
只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愁人的!
就在几个夫人相互打趣,慢慢将原本针对林家的话题拉远时,一个烦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了,你们可听说了今日的另一个传闻?”
“严夫人又收到什么有趣的消息?不妨说出来让咱们乐呵乐呵!”右相赵琅的夫人周氏笑呵呵地问道。
平南伯夫人先是瞟了林家人所在的位置一眼,又隐晦地看了一眼坐在太后下手,端庄安静的穆贵妃一眼,回道“嗨!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就是关于咱们皇后娘娘嫁妆的问题!你们难道还不知道?今日皇后娘娘出嫁,忠义候府那可是陪嫁了三百六十台嫁妆,啧啧啧,那可真真是十里红妆,听说那第一台嫁妆进宫门的时候,最后一台嫁妆都还未出侯府呢!”
“真的假的?”
“忠义候府这么有钱?该不会是随便装点东西充数吧?”
“他们不是从乡下小地方来的吗?在京城又没什么根基,虽说有个当将军的弟弟,但是我要是没记错,安北将军受封也不过半年左右的光景,就算皇上赏赐了他不少钱财,也支应不起如此庞大的嫁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