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濯下意识地试图抽出手,却不料被对方用力禁锢住了。
“这样就不冷了。”江凝也弯着眼睛,眸子亮晶晶的,直率而坦荡。
裴濯看着他,心头忽然按捺不住地泛起了酸涩。日头明晃晃地,摇晃的树影将江凝也恰好遮住了。裴濯知道一无所知的滋味有多么难受,亦知对方远非看上去那般无所谓。
他甚至清楚江凝也心里唯一的执念……但这些年来,他们何以至此。
以至于今日,还在互相猜忌。
“你……还头痛吗?”他的嗓音有些发涩。
“最近倒是不常有了,但总会做些奇怪的梦。”江凝也随意答道。
“什么梦?”
“好像总是梦见很小的时候,醒来就全都忘了。”江凝也握着那双手,只见露出的一截手腕上,那颗小叶扶桑十分显眼。
“对了,殿下莫要常来了。”裴濯缓缓道。
“为何?难道是有人胆大妄为,敢嚼舌根子?”江凝也思索道。他开始愁眉苦脸:“那兰泽今后可以上我那里去。”
“也不行。”裴濯说。
江凝也抬眼望着他。
裴濯忍了一会儿,眼底露出微微笑意,说道:“陛下任我做宁安水渠一事的巡察使,不日就要启程前往越州了。”
“……沸雪症。”江凝也的扇柄敲在了手心上。
皎皎将窗户打开,让光线落了进来,这才不紧不慢地答道:“苇桃听见的也是这个病。太医院那边嘛,提了这名字,说是翻遍了医书,只有这么一种罕见的病症与咱们描述的特征相符。但这病只说是一种后遗症,再多的记载都没有了。赵太医说,具体的么,还要看了人诊断才知晓。”
“太医院是吃空饷的么?”江凝也颇为头疼。
皎皎忽然拍了下脑袋:“嗳,赵太医还说了,管他是什么症结,但凡体寒么,多捂捂就会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