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说,这几幅画出名不只是因为荣公子乃东陆第一名士,出手即是大作。你们可曾听说过当今尚书令韩近大人的女儿?那可是咱们帝都最有名的才女!然而这些年,韩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提琴的却没一个能成,都是因为韩小姐说了——只有这三幅画加在一起,才能当她的聘礼!”
李舒意听到此话,“嘁”了一声。
“这位小友有何高见?”说话的中年男子捋起了胡须。
李舒意不假思索道:“荣公子的画本就千金难求,而这三幅多年前的画作更是多少金铢都买不到的。大荒朝霞图早就被淮阴侯收着了,而青龙曜灵图与红馆夏游图皆在多年前不知所踪。这位韩小姐提出如此要求,怕是本就不想嫁人。就算今日有人买了这幅青龙曜灵图,又恰巧找到了红馆夏游图,难道还要跟淮阴侯要他家里的那幅不成?”
那画前的小二一挥手,身后的画便被重新遮了起来。
“这位小公子说得不错,除非……”小二故弄玄虚地停顿了一下。
方才与李舒意说话的男子愣了一下:“除非是淮阴侯府要向韩小姐提亲!”
“诸位,这画作得来不易,今日一见都是缘分,”小二笑眯眯的,“可惜已有主人,恐怕是你我今生唯一一次得见此画的机缘了。”
众人恍然大悟,继而又纷纷发出了惋惜之声。
李舒意哼了一声,朝阿湛道:“康承礼倒是想得挺美!走,咱们今后可有热闹看了。”
李舒意没想到的是,不用等到今后,不到半天的时间内,城东南的韩府门口,肥头大耳的男子正踩在小厮的背上下了马车,两侧各有三位侍女服侍着。他身后依次排列着的三辆车上,金绳绑着的大红色箱子整齐地叠在一起,箱壁皆有嵌玉,奢侈至极。
将眼前这极其朴素的宅院都衬得耀眼了起来。更有敲锣打鼓一干人等,极其热闹。
这时,紧闭着的府门开了。一位素衣婢女走了出来,缓缓行了个礼:“世子请回吧。姑娘早已说过,此生青灯古佛为伴,不嫁与任何人。”
“装什么菩萨呢?”康承礼被逗笑了,指了指身后的箱子,“我这可都是按韩小姐的要求准备好了。大荒朝霞图和青龙曜灵图就在其中,剩下的那一幅红馆夏游图已在路上,立刻就要送到了。”
那婢女闻言,脸色立刻变了。她迟疑了一刻,道了句“世子稍等”,便回去了府里。
未过多时,那婢女再次出来,欠身道:“世子,传姑娘话,要待见到了三幅画作再行商议。”
康承礼瞥了她一眼:“怎么,韩小姐是怀疑真假?”
“不敢。”门口传来了一个柔和的声音。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缓缓走来,一身水绿,发上一支金玉百蝶钗,身旁还跟了两个丫鬟。纵然遮着下半张脸,也瞧得出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康承礼瞬间看得痴了,毫不掩饰地从上到下打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