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他一把塞进项唯怀里,“赔你的。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就都选了一支,你看什么顺手就用什么好了。”
项唯呆呆地看着他,又呆呆地看了看手中的笔,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倏地眼眶泛红。
“人家有晓楼霜落,还稀罕你的破东西,”萧桓冷冷道,“回家领罚去。”
“哥,我没有……”
“谁是你哥?”萧桓左看右看,今日都是他丢的面子最大,心里憋着股气,见到萧朗便更烦躁了。
刘景升此时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桓哥,别气。你才是萧家的嫡子,别跟没名没姓的一般计较啊。”
“……狗东西说谁没名没姓?”萧朗握着拳头,正要发作,又在萧桓一个眼神下收敛了些,耷拉着头。
萧桓看了刘景升一眼,拂袖而去:“你也少说几句。”
“我有说错吗?”刘景升来了气,却偏偏他的声音全被骤然响起的哭声掩盖了过去。
项唯一手抱着那捆笔,一手握着澹台青烟,哇啦大哭起来。他整张脸皱成一团,嘴巴大张着,哭得很是难看。
顾灵瑄狠狠剜了刘景升一眼,手忙脚乱地掏出张帕子:“你你别哭了,这笔不都赔给你了吗……”
黄花梨木的气味掺在墨香里,顺着盘旋的楼梯越过密密麻麻的书柜。少年端坐在窗边,凝神专注于眼前的书页上。
白日的光落在他的衣袖边,慢慢地错落起来,一点点又晕成了橘子的颜色,映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窗子蓦地开了。
裴濯不为所动,直到乱风吹着树叶子飘落进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书中央。
“江还念。”
淡淡的话音刚落,那窗边便冒出了一个头,笑嘻嘻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趴在窗边,“整日都在虚室里,你也不嫌闷。”
裴濯本不愿理会他,却听到耳畔“哎呀”一声,像是蹭着屋瓦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