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默默地放下了筷子,见裴濯仍旧安静地喝汤,欲言又止了几番,忍不住问道:“好喝吗?”
“不错。”裴濯评价道。
这时,那雍州小贩的同伴嚷了起来:“你们是不是来卖东西的啊?如今这阵头还上赶着往华贲跑,还卖这么上好的东西,能赚几个钱?莫不是来做奸细的吧?”
裴濯转过身,正见那伙雍州的商贩都附和了起来。
那队东州的贩子的确是带了些少见的好货。譬如那摆满在了地上的一坛坛东州绿酒,隔着老远都能嗅到醇厚的味道。
那东州小贩叉着腰,不服气地冷笑道:“咱们在稷城里受了上边大人的嘱托,定要多带些好东西来犒劳华贲将士。方才忘了说,咱们主子吩咐过,这些货物都只收一个铜板一样,凑足咱们回程的路费就成。”
他随手从雍州商贩的铺子上捏起了一个橙子,笑道:“倒是你们,在华贲待了多久了,橙子都快冻烂了还好意思接着卖,是想等打仗的时候直接带着投靠敌军么?”
雍州那方顿时就哑了火。
程昱撇了撇嘴:“不愧是稷城来的,伶牙俐齿。”
不消片刻,雍州那队商贩中领头的站了出来,原是个身形高大的:“不好意思,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既然都是同行买卖,还请你们主子赏脸,来咱们住处喝个酒。”
那东州的小贩子抱着手,眼睛滴溜溜一转,捋了下唇边的小胡子:“我主子舟车劳顿,现下正歇着。有什么事,迟点再说。”
那雍州一方领头的听到这话似乎有些诧异,无奈地应了声,让大伙散去。
裴濯喝了一口热茶,见程昱皱着眉头,方问道:“程大人有何见解?”
程昱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阿湛抱着一坛子东州绿酒,炫耀似的猛灌了一口。
“方才,可有看清?”
阿湛听到裴濯问话,单手比道:“守备森严,看不见是什么人。但门口有人说话,好像那人有病。”
阿湛刚刚依裴濯的指示,在那两队商贩吵起来之前就沿着马车经过的痕迹去探听情况。
来自稷城,守备森严,近乎于送酒的方式做买卖……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的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