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盈轻轻一笑:“万事皆备,只愿东风一顾。”
她说着,扫了一眼阁楼角落中几个没入黑暗之中的背影,不禁眉头轻蹙:“佑西府的人迟早都会察觉,这可如何是好?”
“无妨,只要在龙神祭之前传出便无大碍。”裴濯道。
这些年,龙神殿利用各地神庙敛财,已然愈演愈烈,暗中引发了不少的怨气。只是这些怨气看不见听不着,唯有火苗燃起时才能听见浩大的声势。
宗盈点点头:“我明白。无论如何,他们还不敢动红馆。”
“暂时不敢。”
宗盈一愣:“你是说,陛下他……他可能保不住静王?”
裴濯没有回答。保不住,也可能是不想保。
二人正说着,裴濯身旁的屏风后传来响动。有人在他们近侧落了座,正慵懒地瞧着已换了人的戏台上。
隔着山水画屏,那摇晃的折扇异常眼熟。
只听那人对着另一边的方向开口,音如薄酒:“韩大人何时也对这些庸脂俗粉有雅兴了?”
那边,韩近声带笑意:“殿下莫怪,但凡是红馆的美人,哪里有庸脂俗粉一说?我瞧台上这个,就很是不错。可惜我年纪大了,无福消受。”
许是有屏风挡着,江凝也浑然不觉隔壁坐着的是何人。
裴濯想他许是痴望着那戏台上,不然也不会叹息了一句:“真是如琢如磨,清美动人。也难怪韩大人日日都来看一眼。”
“让殿下见笑了。微臣那厢还有乔姑娘等着,便不陪殿下赏美人了。去迟了,姑娘可不让进屋了。”韩近行了礼,便先告辞了。
裴濯身旁,蓝衣少年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怎的是他?”李舒意奇怪道。
裴濯望向戏台上,这才发现原来不是个美人儿,竟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那少年涂了脂粉,在台上唱着戏,眉目之间若有情丝缠动,遥遥地望向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