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逢年不过节的,谁都没想到,周谨会请假一个人去拉萨。
陈不修也是在他上了火车后、看到他发的朋友圈才得知这件事的,先前一点兆头都没有。她是真的想不通周谨想干什么,立刻打了通电话给他:“爸爸,您是真爸爸,疯了吗?您忘了自己紫外线过敏了吗,跑去日光城?”
“所以能带的防晒用品我都带了。”
“你一个人,高反怎么办?”
“也没有一个人,在车站碰到谭鹤宁了,他说他也去拉萨。”
碰到,谁信啊?也就周谨信了吧。周谨不傻,可这也耐不住他不会朝那方面想。说到底他还是个直男,直男,谁成天看到一个男的就动不动往那方面想?
可她这次真的冤枉谭老板了。
谭鹤宁呢,从小到大就没坐过火车,此番来车站,是要和一个喜欢旅游的朋友去青海,那人一定要坐火车,能碰见周谨的确是意外。
精明如谭老板,一定不会放弃这次机会,转眼就多订了一张西宁到拉萨的票,告诉那位朋友自己可能要追着爱情去拉萨了,抱歉失陪。
喜欢旅游的人大多豁达,那位朋友当即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笑着对他讲,followyourheart。
周谨的那条朋友圈就是在转上青藏线后发的,配图是软卧包间床头的吸氧口,角落里能看见包间内的装饰已经有些藏区的意思了。
现在不是旺季,厢内不满,谭鹤宁和周谨调到了一个包间里,都是下铺软卧。或许是在外地的缘故,周谨要比平常更愿意搭话,谭鹤宁和他聊,他就应着。
周谨本以为谭鹤宁酒吧开得再正经,也不会是多正经的人,聊了才知道,人家是Z大毕业的。Z大也是全国排名靠前的985院校,两人差不多。
了解,人家只是选择了不同的生活方式而已,自己不也放弃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学府吗?谁都没资格去质疑另一个人的选择。
“磕药吗。”谭鹤宁忽然不咸不淡地来了这么一句。
周谨被谭鹤宁的话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见的却是他手里还未拆封的一瓶北京同仁堂的红景天胶囊,顿时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
的确,他现在还不能完全对谭鹤宁放下警惕——从言谈举止上能看出来,这个男人少说有二十五六岁了。谭鹤宁比刚满十八的自己在社会上多待了七八年,绝对不会白过,何况他还是个酒吧老板。
就算没开封,照常理,他也不应该碰那瓶红景天,这是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但谭鹤宁如果真的涉毒,在酒吧的那天就有大把的机会了,不至于等到一次发生概率如此低的偶遇,没必要。
或许是因为出门在外应该少一些盲目的猜疑,周谨选择接受了他倒在瓶盖里的两粒红景天,即使刚转上青藏线的他还没有感到高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