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轻车熟路地放在她的肚皮上,温柔地揉了揉。

    从他一上来,岳弯弯便苏醒了,他将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她也有感觉。

    有一瞬间,她在想,他会不会是得知了她怀了孩儿,他才急着下诏封她当皇后,派了大将军千里迢迢地来迎接自己。如果没有这个孩儿,那就什么都不是。反正,他当初走的时候,也就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岳弯弯把嘴唇咬了咬。

    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弯弯。”

    她心中一急,错愕不已,难道,他知道自己是在装睡了?她赶紧将眼睛紧紧闭了起来。

    元聿却只是自顾自地说话:“先帝新丧,朕才即位不久,公事繁重,望你能够体谅。”

    她当然会体谅了,然而,她就是觉得委屈。

    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元聿给她的感觉,有宠无爱,就像对相里玉那样吧。

    他已经很久没看过相里玉了,而只把它圈养在御园的一座巨大的鸟笼里。

    她比相里玉好一点儿,毕竟她是个人。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睡着了。

    然而等到醒来时,身侧的被窝照例是冷的。

    岳弯弯一点没有生气了,等候妆成她们过来,伺候她更衣梳妆,等一切料理妥当以后,望着镜中凤冠足金,华贵雍容得令她感到有些陌生的女子,岳弯弯突然想,皇后住的是金屋子,但金屋子里头的人就没有恨了吗?当然是有的。

    但岳弯弯想,她们之所以有恨,一定是因为她们太闲了,把所有的悲欢都寄放在一个男人身上,那男人对自己稍加冷落,她们便无事可干,常日无聊,当然心理上会出问题。

    她还不如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

    岳弯弯从前想学女红,可惜阿娘去世得早,她没什么机会学,到了陈家,又几乎都是做苦力,更是没空学习但凡女儿家都会的针线活儿,岳弯弯虽然会些刺绣,然而不精,绣得不好看,远远达不到及格线水准,她想宫里能人多,一定有会这个的。

    刚巧,妆成的手就非常巧。

    妆成以为娘娘这是要为陛下绣点儿什么,答应得痛快,教得也是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