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照,已是傍晚时分,中都城外,官道之上行人匆匆。时至秋日,天黑得已是越来越早,眼见城门即将关闭,人们更是加快了脚步,出城的,进城的络绎不绝。城门外,道路虽宽,但奈何行人过多,显得很是拥挤。在夕阳的映照之下,长长的人影混迹于人群之中,使本来就有些混乱的场面更加显得撩乱不堪。
远远地,官道之上行来了两人一马,其中一人牵马步行,另外一人坐于马背之上。太阳虽然快要落山,但还是有些刺目,看不清两人的相貌。这两人一马速度很快,看样子是着急进城。出城的人们虽然也是着急回家,但见此情形,还是靠向了道路两边,把中间部分让了出来。在他们思想之中,能有马代步的,都是有权有势之人,最差也是有钱人家,他们普通百姓可是不能招惹的。
眨眼之间,已是人行渐近,这时人们才发现,牵马而行的是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衫的英俊少年,而马上坐着的是一位极为俊俏美貌的少女。就在错身而过时,这少年却将握着缰绳的右手抬起,左手搭于其上,向着左右一礼道:“有劳众位乡亲了!”言间,竟是脚下未停,迈步之间如行云流水。正是李云,摘星二人已到了中都城外。
两人出了翠屏村后,沿路一直向东而行。从未离开过家门的二人就如刚学会飞翔的雏鸟,兴奋之极,对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他们第一次见到了田间劳作的农夫,第一次见到了撒网捕鱼的渔民,第一次见到了城镇,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饭庄,客栈和集市。一路之上二人走得极慢,以至于几次错过了宿投,不得不在野外过夜。
随着时间推移,新鲜感逐渐褪去,随之而来的是对家的想念和对未知前路的一丝恐惧,哪怕李云已经武功盖世,也不能抹去这种感觉。摘星就更不用说了,一遇到人多之时,便会紧紧抓住李云。恐怕任何人初次离开自己所熟悉的环境都会有这种感觉吧,更不用说两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了。
那临海城本在凡间极东,而中都城则是必经之路,出了中都继续向东三千里,便是燕、陈两国交界的边关之处,过关之后还要走将近七千余里才到临海城,那里已是大海之滨了。本来以李云的脚力,万里之程最多十天就可到达,可一来有摘星跟随,二来也想好好感受一下这对他来说显得多姿多彩的世界。所以商量过后,便决定先到中都城落脚,住上一段时间。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将近半月终于赶到中都城下。眼见得日头西沉,城门将闭,两人可不想再次露宿郊外,不由得紧赶两步。
看着眼前那高大的城墙,宽厚的城门,如织般的人流,李云不由心生感慨“不愧是燕国第一大城,单从外面看已是如此恢弘了。”李云牵马前行,来到城门处,将摘星扶下马来。守门的兵丁都是些个老兵油子,眼睛尖得很,一见二人穿戴考究,气宇不凡,便知不是常人。其中一人连忙上前道:“二位公子,小姐尚是初来中都吧?不知有无落脚之地,若是没有,在下可引荐一二。”
李云闻言,奇道:“你是如何知晓我二人从未来过中都?”
兵丁笑道:“其一,二位骑马而来,马身挂有弓箭,然手中并无猎物,身边又无家将随从,可见二位并不是城中的公子小姐游猎返回。其二,两位刚才举目四顾,分明就是初来乍到的样子。”
李云笑着反问道:“难道不能是我们偷出家门游玩打猎,又没有打到猎物,回来之后,四下观瞧,怕遇到家中寻找之人吗?”
兵丁依然笑着道:“您壶中箭是满的。”紧接着,伸手指向城门正对的道路“二位如要住店,可顺着此路到头右拐,再行一里左右,有一家飘香楼。此处临街是饭庄,后院是客栈,饭菜可口,价格公道,客房干净,还有热水洗澡,您尽可放心前去。”
李云心中一声叹息:“哎!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说谎确是不易,真是受教了!”想罢拱手一礼,接着拿出一块约二两重的银子,放入兵丁手中道:“佩服,阁下真是目光如炬,多谢你指引。”
这是昨天在一家饭庄中吃饭时,看到有人打赏了跑堂的伙计。李云这才来了个现学现卖。
看着两人一马远去,又有一个兵丁走上前来道:“张三哥,这两个明明就是外来的雏,为何不好好拿捏一番,多弄些银两,说不定还能占些便宜,这么俊俏的小妞,长得比画中仙子还漂亮。”说着,面露**,嘴角竟有口水诞下。
张三一个巴掌就拍了过去,当时打得那个兵丁,原地转了好几圈。“你他a的纯粹就是作死,那女娃子满身风霜,可那少年身上可有一丝风尘之色,那明明就是一个高手。”说着又是啐了一口:“呸,快关城门去!干完活赶紧滚蛋,一看你那幅**的嘴脸就他妈的恶心。”
按照张三的指引,李云很快就找到了飘香楼。此楼高有三层,此时已经掌起灯火,从门外就可看出里面宽敞明亮。时至饭口,不停地有食客进入此间,楼中已是渐渐客满,一阵阵喧嚣之声传出,好不热闹繁华。
门前迎客的伙计是极有眼色的,看到二人停在楼前,急忙上前弯腰,嘴角含笑道:“二位公子小姐,不知是要用饭,还是住店。”
李云问道:“可还有上好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