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双吓得连连后退,白影落下眼前,阻拦了他的去路。
“见也见了,道过歉后,你需自行离去!”江贤侧开身子,陈梧战战兢兢看了她一眼,匆匆走过身旁又听那夹杂着冰碴子的声音,攀着脊背升腾:“若是再多做纠缠,你就在大理寺的地牢里过下半辈子吧。”
言罢,袍摆荡起弯曲的一道弧度,翩跹飘远。
“江贤!”刘胜怒火中烧,气势汹汹大跨步上前。
江贤脚步不停,握住他挥来的拳头,另一只手狠狠砸向刘胜腹部,他疼得龇牙咧嘴,被反剪双手后,一身蛮力被上了枷锁如何也挣脱不开。
“大伙说,这种无视王法的烂人,不该送官吗?”学来林家母女这一招,刘胜朝人堆大喊。
人声鼎沸七嘴八舌,江贤不为所动,屈膝撞上刘胜腹部:“你有什么资格?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没了说话余力,刘胜吐出一股酸水,捂着腹部瘫倒在地。
飞檐吊脚酒楼一侧,窗内一青竹翠影拔地而起,俊秀身姿立于窗边,不时瞥着窗下人群状况。
高高马尾迎风招展,飘散的几缕顺着风向攀上脸颊,搔动间带来一股痒意,清朗面目焦躁之色难以掩饰。
镂花支窗迎着微风牢牢竖立,酒旗红招吊在二楼廊外,风吹卷幡,不旗面摩擦发出噗噗音响。
数十米外的人群吵嚷嘈杂,隔着一道墙壁遥遥传来,像被层层砂纸摩挲过的石头,听起来虚无缥缈。
涎香缭乱,画屏风雅,红角棋桌乾坤摆局,玄衣男子与一朴素僧袍的和尚落座前后。
男人细长手指徐徐划过玉杯檐口,清淡酒水将神明画就的一双薄唇浸润得秾红稠艳。
两缕鸦青自耳前鬓角垂落膝弯,卷成柔软的两团黑绒,茂密乌发贴着玉树身姿长长坠下,由尾稍铜环束成一股。
发泽之鲜亮,绫罗绸缎不堪争辉。
“想去便去。”唐晦并没有看他,微敛着双睫,夜幕穹宇般的深邃瞳眸习惯性带着些淡薄乏味,是目空一切,也是睥睨众生。
“学生告辞。”得了允肯,曲青铎火速行了个师长礼,流星下坠般掠出屋外。
棋桌对面,玄机大师慈悲佛相,轻笑着拨弄了下腕上佛珠,对面人难得施舍给他一抹嫌恶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