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与绀黛深深对视了一眼,前者的眼眸中难得见了些如临大敌的肃穆,可她却未表现出恐惧。
东宫中的女人,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背了些符号。
兰戎是陛下赏赐的母女,虽对太子地位无多大助力,但好歹是皇恩浩荡;陆阮儿是尚书令之女,知书达理温婉可人,于巩固储君权力来说有大益处。
而只有伊夏一人,无靠山可依,是最好拿捏的存在。
在皇后眼中,她来路不明,身份低微,毫无教养,如市井泼妇登不得台面。
那日夏霁和陆阮儿争执一事不胫而走,自然免不了落到皇后耳朵里,作为后宫之主,自家儿子的后院她也是要管上一管的。
自然,便只能拿没有靠山的伊夏开刀。
蓬莱殿内,夏霁静静跪在中央,皇后坐在凤椅上静静审视着她,眉宇间的几分威严极为震慑。
“伊夏,你可知本宫叫你来所谓何事?”皇后连场面话也不准备和她说,直接开门见山。
夏霁抬头看了她一眼,倒是不卑不亢:“皇后娘娘想要问我与陆良媛之事,伊夏可说对了?”
好半晌,皇后的美目才再次露出些讽刺的笑意,她视线在夏霁的脸上流连,蔻丹的指甲刮着手中的牡丹扇面:“你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你便说说,当日发生了什么?”
夏霁跪得膝盖酸痛,她悄悄歪了歪身子,试探道:“皇后娘娘,如果我说是我是自己跳下水的。你信么?”
皇后冷笑一声:“本宫信。”
夏霁先是一怔,又道:“我再说陆阮儿是自己撞到柱子上的,你信么?”
“本宫不信。”
······好一个双标狗。
夏霁顿时失语,她将重心后移,渐渐呈跪坐姿势。皇后今天根本就不是奔着断是非来的,看这个架势,自己横竖难逃一惩。
“皇后娘娘,那日的前因后果相信您已知晓,是陆良媛的侍女挑衅在先,她对绀黛出言侮辱,绀黛气不过二人才动了手。您说是我指使,可我没有预测未来的本事,当然不会知道绀黛会在厨房里碰到陆良媛的人啊。”
皇后冷笑一声,根本没把她的解释听进去:“好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倒像是会做出倾轧陷害之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