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匆匆的步履破坏了一直以来的从容优雅,满是倦色的容颜上怒气与无奈交织,等到了安国公主面前,怒气于无形之中化为担忧,方镜辞未语先轻叹一声,“殿下不该如此任性妄为。”
安国公主眉梢微扬,“怎么,驸马此来,是代替小皇帝捉拿我回长安的么?”
金殿之上的怒气到底难平,明知他的初衷是为自己好,终究还是忍不住微微刺了他一句。
方镜辞神色微微暗淡几分,目光微微垂落,“殿下明明知晓,我并非此意。”
“驸马行事素来变幻莫测,我又如何会知晓?”安国公主依旧有些不忿。
方镜辞微微抬眸,想说些什么,但薄唇微张,却是一个字也未曾说出。
但是站在一侧的严先生抚须笑道:“这话本不该我说,但是……”话还未说完就被一致扭过头的方镜辞和安国公主瞪视了一眼。
严先生的笑容僵在脸上,而后继续抚须,扔下一句:“突然想起院子里还晒着古籍,我得去收回屋里,你们先聊。”转身就走了。
只不过走到回廊拐角之时,又回头乐呵呵补充了一句,“我这破院子晒晒古籍便好,什么金银花鸳鸯藤的,倒着实种不了。”
说完这句,严先生的身影便慢悠悠消失在回廊拐角处,只余两人停留原地。
“鸳鸯藤是什么?”意料之中的,安国公主问道。
“鸳鸯藤,便是金银花。”方镜辞目光微垂,像是地上开出了什么绚烂花卉,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对叶生双花,犹如鸳鸯一般,相伴相生,此花凋谢彼花落。”
他目光微抬,却未曾看着她的眼睛。“是名副其实的双生花,所以也被称作做鸳鸯藤。”
安国公主瞧着他,微微歪着头,问:“为什么只告诉我它叫金银花?”
方镜辞默了一瞬,目光微微垂落,不知看向何处。“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当真只是一个称呼?”安国公主眼底藏着浅笑,语调微微上扬,含着几分戏谑。
方镜辞并未抬眼,沉默半晌,才答道:“是。”
“那给我写信的事要怎么说?”安国公主并未追着问个不停,而是顺势又换了个问题。
这个问题比鸳鸯藤之事更难以回答,方镜辞先是微微愣住,而后猛然抬头。“……先生告诉你了?”瞥见安国公主眼底戏谑之后,又微微别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