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致扬把电饭锅按在水池里,拿着钢丝球用力刷,胳膊肘不小心拐到旁边摞起的碗,碎片在他脚边炸开,吓得他一蹦三尺高,幸好没伤到脚。
傅致扬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
“你在干吗?”
陆遐手指夹着烟,倚在门边,脸色黑沉如锅底。
接着他定睛一看,差点没当场心梗。
傅致扬还没回答,就见他的眼蓦然瞪大,难以置信地看向水池,两步走过来一把夺去他手中的钢丝球,吼道:“你没病吧,谁让你这么刷电饭锅的?!”
内胆锅被钢丝球刷得掉了一大片漆,外锅里全是水。
还吃大米饭……
吃个锤子!
陆遐喘了几口气,太阳穴里似乎塞进了地雷,轰隆隆炸得他头疼欲裂。
他捏紧拳头,到底没能挥出去。
锅碗都不是他买的,傅致扬愿意霍霍就霍霍吧。
陆遐眼不见心不烦,最终一句话没说,默然转身回到卧室。
片刻后厨房里响起碎片碰撞的声音,傅致扬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收拾干净,对着已经彻底报废的电饭锅大眼瞪小眼。
他之前确实十指不沾阳春水,爹妈虽然不称职,但物质上从未亏待过他,家里每天都有钟点工打扫,别说洗碗刷锅了,扫地的次数都寥寥无几。因此他在生活方面除了能吃,没有别的技能可言。
可自从他跟陆遐住在一起,原本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硬是被这糙汉子逼得没办法,亲自动手收拾床、扫地、买菜、清理厨房,现在还要洗碗。
虽然砸了碗废了锅,但傅致扬觉得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姓陆的不该动不动就骂他。
他这么一想,刚才心里油然而生的愧疚感瞬间消散,转而化成了忿忿不平,他泄愤似的把垃圾桶一踹,洗干净手,一声不吭地坐到陆遐对面,点开刚才暂停的音乐,在欢快的曲调中重拾愉悦的心情,心不在焉地写作业。
陆遐正奋笔疾书地记录他这一天的所见所感,被音乐声扰得无法集中注意力,烦躁地把笔往桌子上一拍,皱眉道:“关了,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