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我高三了,租住的房子,也换了新的成员。我把那个单间给租下来了,让陈新清和闫宝华住,这样他们能更好地学习。
西屋又住进来了两个女生,是两个高二的女生。
1995年的9月7日,周四。
警察到班里找杜正远,但没有找到,还是把我叫到了张书记的办公室里去了。
原来,一个卖牛肉的,因为涉嫌买了被偷的牛,被抓了,他供出了杜正远,说杜正远曾经卖给过他三头牛。
9月8日,周五的第三节课时,警察又来了。
我跟着他们去了医院,杜正远已经住在隔离病房了。
他的头发已经掉光了,通过医生和杜正远家长的谈话,我才知道,他因为长期的不规律饮食和作息等情况,得了白血病。
他已经处在人生地最后时刻了。
隔着玻璃的大窗,我一下就崩溃了。
想着高一就因车祸去世的那个姓曹的同学,想着窦粉的爸爸妈妈,再看着已经痛不欲生的杜正远,我真的很是悲伤。
我坐在门口大哭着,捂着头翻腾着,但不敢出声,泪水不停地流着。
晚上,杜正远的大姐对我说“常书,我弟弟想去看电影,你背他去吧!”
其实,医生已经对杜正远判决了“死刑”!他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
正好,明天,9月9日,是中秋节,杜正远的家人也想满足他的愿望。
晚上八点,医生给杜正远拔掉了一切的管子。
他戴着口罩,看到我后,他先是眼睛眯了一下,随即就是泪水了。
我背着他,慢慢地走着,他的家人们慢慢地抱着各种东西,跟在我的身后。
他趴在我的后背上,在我耳朵上小声地说“哼哥啊,我完了,真的,我还没有活够呢。”其实,我通过他呼吸的急促度,能感觉出来,他很努力,想说大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