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纪浩初接到信号,派出一个千人队去增援北门,自己带着其余人马绕过树林向西门进发,北城门五百人的偷袭队伍既然暴露失去了出其不意的作用,便改变风格开始强攻吸引城中守军增援,他们打得很猛,如果城中还有别的守军的话,此刻太概率会出来增援了。
徐怀瑾觉得两腿打战,越来越想上茅厕,哪怕在脑子里想象过多宏大的厮杀场面,也没有亲眼看到这其实并不算太打规模的战场刺激,徐怀瑾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一方占优势还是敌人占优势了,脑子和眼前全都乱成一团,气势上的凶悍可以形成心里暗示,敌人的吼叫和呐喊声排山倒海的传来,人也一波一波的扑上,无不表达着必胜的信念。城头那些由囚徒组成的投石队伍迎着这一波波进攻和潮水般的呼喊吓得心惊胆战,但他们身后都有拿着刀的人守着,后退更加不敢,这才勉强站立,哆嗦着继续投掷石块,但一双双惊恐的眼神却清晰的表达出了他们的恐慌,徐怀瑾上下观看,越来越觉得今天情况不妙。
‘要不我先撤吧’他暗自想着,这个……智者讲究的是料敌先机,如今虽然城门还在,但真等敌人攻进来再跑还哪里来得及?还是先撤吧!一边想,他身子渐渐矮下去,贴着城头溶进夜色,一小步一小步,悄悄的悄悄的往下走。
北城门防守实际上及其严密,虽然布置防守的人全是外行,但事情做的却当真可圈可点,写进兵书里都没啥问题的那种周密。不管是徐怀瑾从史书上找灵感还是陈威等人从戏曲里生搬硬套,功夫都已经做到家了!因为既然能写进史书或者被编成戏曲,那肯定都是典型经典案例,打仗听起来挺高大上,其实城都是差不多的城,人都是两条腿的人,哪里有那么多花样?
从古至今情况相似的战役数不胜数,结果却天差地别,主要还是差在一些外部因素上,比如擂石等物不够,弓箭不够,或者城门不够结实,或者城内人心不齐,又或者围困时间长了城里人都饿的软了没有战斗力之类。但眼下的高要没发生上述任何一种情况,守城物资充足无比,还有大量等着补充的,运送十分及时,人心根本不敢不齐,不但不饿,还没陈威严令之下,一线战斗人员伙食特好。
哪怕城头上只是些没任何经验的囚犯,想攻破这样守卫森严且布局合理的防线也绝不是城下那一千五百人能做到的。如果冷静的去观察,就会发现北城门实则固若金汤,啥危险也没有!下面的人不过是瞎咋呼,喊声再大也没用。跟着陈威已经时间挺长的那帮子兄弟经过比这可怕的多也危险的多的情况,因此神经早就锻炼的粗壮挺拔,没一个人惊慌害怕,该做什么做什么,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来,但徐怀瑾不成,他胆子可没那么大。
说起来有点可笑,布置是他布置的,城防是他安排的,理论上他很厉害,安排的非常漂亮,是真的可以像他事先吹嘘的那般,零伤亡守住城池那个神级别的漂亮,大家都被他震住了,都觉得他牛的一批,唯独他对自己没有信心,战事真的来了,他脑补出来的都是噩耗,越想越害怕,现在只想逃命。
他这样矮着身子踮着脚悄悄下城,谁知刚走一半,突然身边温热,一人凑过来,和他用一样的动作半蹲,用很小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问道:“先生,怎么了?有事吗?”
薛成简一直在观察战局,但同时也经常用眼角余光关注着新来的半仙,一则他觉得这是位新来的兄弟,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应该关照一二,二来薛成简是敬佩这位徐先生的,觉得这人脑子里真有料,让他心服口服,看他突然动作奇特诡异,完全没想过他是想逃走,还以为他有什么新的发现呢,他主动想过来配合一下。
徐怀瑾被他吓了一脑门子白毛汗,干笑两声,“没、没,我……我就是……就是……觉得……那个……”
嘴上敷衍着,心里急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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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乱转,他就觉得这两天日子未免太好过了些!一切都太顺利了!天杀星对他言听计从啊,他那么多建议陈威都采纳了,表现出对他多看中多依靠的模样,其实是在麻痹他,让他放松精神的!你看他只不过走出两步去薛成简就跟上来了,明显是一直盯着他呢!这个还是名面的,暗中更是不知多少人盯着!多亏他没有露出破绽,不然肯定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而且他手下那些兄弟们也一样,个个对他都挺亲热,还真能装模作样!
“先生,你是不是累了?这是要回去休息吗?”薛成简这些天习惯他话痨一般侃侃而谈,对他这般支支吾吾不太适应,很关心的认为,徐先生可能站累了,打算回去睡觉。
“不!我不累!一点也不累!”徐怀瑾马上道:“我就是……嗯……咳!”他终于想到说辞,挺直腰杆,正色道:“我观一股煞气自西方升起,恐是西门也会遇敌,我要去看看!”
“啊?那我派人送你去!”薛成简很重视他的话,连忙站起。
“不必!我自去便可,你……你要恪尽职守,把北城门守好!知道吗?”
“是,先生!您放心吧。”薛成简点头,他用鹰一般惊人的视力看着徐怀瑾大义凛然的走下城头,开始还很稳重,但到人少的地方便脚步逐渐加快,越来越快,最后开始脱缰野狗一般的往西门狂奔。
“水鱼!你去报告一下老大,事情可能有点棘手!”薛成简带着点忧虑的表情说,“我也不知道哪里棘手,不过徐先生看着很着急的模样,我怀疑他刚刚是怕我等担忧,故意稳定军心的!你快些,别耽误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