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薄翼艰难爬起来。
昨天后半夜狂风大作,吵得人屡次惊醒。
她睡得很不好。
周nV士昨天中签时异常兴奋,拉着她非说要感受身居山野,见证佛光照顶。
可她现在怎么喊也不起来,还不惜将头埋进臭烘烘的睡袋里。
薄翼也想倒头再睡,但往外一望,薄冀已经坐在观景台边了。
其他游客同周nV士一样,被夜风侵扰睡眠,此刻犹在梦中,也不知道等会能不能起来。
只有这个人携一盏昏h营灯,嵌进天边。
天幕微蓝,远处山林单薄成墨sE剪影,轻缈缈飘荡在云烟之间,近处薄雾淡淡氤氲,星星熄灭,草暗露重,冷得很也静得很。
她实在不想洗漱,但她现在又实在不够清醒,这样的状态不行。
咬咬牙还是去了洗漱间。
秋初的山泉水冰得让人打颤,一沾直接凉到心底,残余睡意顿时消散,薄翼y撑着继续,动作极其敷衍,只求草草了事。
脸擦得潦草,疏漏的水滴顺着下颌流入脖颈,又激起一层J皮。
她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抖落杂念,裹紧冲锋衣,一步一步向那个人走去。
薄冀半边身子镀一层暖sE金边,半边依然陷落在幽蓝的雾气中,背脊微弯,靠着椅背,姿态松散。
他身边放了两张月亮椅,自己坐在最边上那张,薄翼没有犹豫,落座到中间。
他朝她递来一杯热水,未明的天sE里,一张脸显得有些冷,话却是柔软的:“山上很冷,喝点热水暖暖,”又问:“怎么就你起来了,妈妈呢?”
薄翼接过热水,轻啜一口:“喊不起来。”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似是怕吵醒沉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