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他的身份就再也没有受到过任何人的怀疑，他的任务完成得很完美！他在十二年间源源不断地送情报回国内，以至于到了计划的最后阶段，我们用了很小的代价，就得到了巨大的战果。这都是他的功劳。”
“计划正式结束，他终于可以恢复身份，光荣归国了，但，等他回来之后，就得知，他原本的妻子，病故了，而他与妻子剩下的孩子，不认他了。”
“那个孩子，就是张君烨？”陈默表情复杂地问道。
“是的。”厉保国苦笑道：“其实我们都能理解，为什么那孩子会恨他父亲。”
“张君烨的母亲生病亡故的时候，他的父亲正在潜伏的关键时期，彻底切断了和国内的联系，因此他连得知这件事的渠道都没有。”厉保国语气沉重，“听说，那孩子母亲死前，还在喊着他父亲的名字，走的时候，眼睛都合不上。”
“然后等计划完结了，我们一群战友，带着那孩子去机场迎接他的父亲，却见到他从飞机上下来，手里牵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和两个与他长得很像的孩子……张君烨他当场扭头就走了……”廖承军叹道：“从那之后，无论我的那位老战友用什么方法想跟那孩子弥补父子关系，都没有一点作用。那孩子不仅从分配给他父亲的住所里搬了出去，没再接受过他父亲的一分钱，甚至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弄来了整整五十万，又从他外公外婆那里，借了五十万，一半给了部队，和我们这些当年照顾过他们母子俩的战友，剩下的一半，全部寄给了他父亲，并附上了一封断亲证明。”
“那孩子用五十万，断了他父亲的生恩。”
“那这张银行卡，难道就是……”陈默低头看向那张金色的卡片，
“这里面不止有那五十万，还有他父亲为他存下来的钱。”厉保国说道：“这些年他父亲其实一直有给他寄钱，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拒收退了回来。我们这些战友也曾想帮忙，但他后来不仅不见他的父亲，连我们也一并拒见了。”
“我也想过别的法子，比如以奖学金的名义交给他，但那孩子聪明得很，这种办法奏效了一次，下一次就会被识破，然后连同两次的奖学金一并退回来。我还找过他的亲人，比如他的外公外婆，但对方都拒绝提供帮助。”厉保国苦恼地摇摇头，“再后来，他父亲得知他来了澜舟市读研究生，而我也正好退伍来了澜舟，于是就把钱托付给了我，让我试着找找机会转交给他。”
“原来如此，我想我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了。”陈默顿时想起，昨晚和张君烨关于洗脑能力是否应该使用的谈话。他记得，当对方谈及到道德和正义时，露出了一个无比讽刺的表情。当时他还奇怪于为何张君烨有如此表现，如今看来，着实难怪啊。
陈默感觉有些为难，“厉先生，你用了这么多方法都没能让张君烨收下这笔钱，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可以成功转交给他？”
“你是他的室友，跟他有一定的信任关系。”
“可我也只是他的室友啊？”陈默哭笑不得。
“若你要跟他直说，那他肯定不收。”厉保国眼神一闪，低声说道：“但你的身份，也有别人没有的优势。只要利用得当，便有机会让他收下。”
“怎……怎么个，利用法？”
“你是他的舍友，属于同一辈的朋友。”厉保国解释道：“同一辈的人嘛，相对来说更好相处，他对你也不会有这么重的疑心。那么，要诱导他去做一些事情的话，你比我们要容易得多。”
“诱导他去做什么？”
“去做一些有概率获得大量金钱的事情。比如，买彩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