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澜的手拂过琴弦,动人的琴音从她的手中穿行而过,为她编织了一个又一个闺中女儿家的梦,却又在徒然急促的琴声中破碎。
她那些千丝万缕之情,终是抵不住四皇子心中对故人的一分愁绪。
“椒瑛夫人当初最后一次弹奏秋水,又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铮”的一声,琴弦突然断裂,这首还未弹完的曲子也因为弦断的缘故,戛然而止。
门外的梁荃听到房内传来刺耳的琴音,像是重物压在琴弦上的声音,心中顿时感觉一阵不妙,快步上前敲门道:“楼小姐!楼小姐!楼澜。”
房内无人应答,梁荃眉头微皱,一脚踹开了房门,又吩咐身后赶来的侍卫道:“去叫太医!”
他入门便见楼澜趴在琴上,血顺着她的腕处,流过琴面,滴落在地,地上还有一根断落的琴弦。
梁荃快速抓起她的手臂查看,她的手腕已被琴弦割开,血正止不住的留。
他扶起她的身子,正要从怀中掏出锦帕为她暂时包扎止血。不曾想,这时楼澜的衣袖中掉落一块黑色的锦帕,正是他当日在北栅街为她包扎伤口的那条,没想到她还留着。
他拾起帕子,突然瞥见从无花纹的锦帕被人用深色的线绣了暗纹,仔细看是一匹马的模样。
让他再一次看向了这个现在气若游丝的女子,从那天漫天烟雨中初初遇,得知她是楼府的小姐时,他便从未想过他们之间有任何的儿女情长。”
“殿下,楼澜去意已决,不必再徒劳相救。”楼澜张了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唇,吐出了这句话。腕处锥心的痛感让她几欲昏厥。
“为什么?”梁荃紧握着拳,手背青筋暴起。
他虽无意于她,但却无法否认,他心中是在意这个女子的,并不想让她离开人世。
想起这段时日以来的种种,楼澜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还是在梁荃面前滑落:“我一直在殿下与楼府之间犹豫不决,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错了,不是我原了什么,结局便会如我所愿。如今,楼府已物是人非,殿下亦心有所属,这一切从秋水开始,便从秋水结束吧,得个曲终人散的结局也好。”
“也许活着,你会见到不一样的结果。”第一次有女子在自己面前流泪,梁荃开始手足无措胡乱的为她止血,连劝诫的话语都变得声音。
楼澜难得见到他这副神色,笑道:“能在殿下怀中了却余生,楼澜也死而无憾了。可是殿下的心太冷,你在北国待了十年,你的心当真也如那里终年不化的雪一般,层层冰封,无法消融吗?”
“是我辜负了你。”梁荃的声音变得低哑和晦涩。
“我早就知道殿下与我楼府水火不容,也早就知道殿下无意与我,我也知道即使那日不出面指证,殿下也有办法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可是我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