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那双眼仁里的黑色要比普通人多,反倒是眼白较少,很是与众不同,也不知是修了异功的变化,还是天生如此。“你若跪在我的脚下……可以饶你冒犯之罪……”
    她的言语越来越连贯。
    孟秋水身上的伤势亦在愈合,他面无表情的淡淡道:“这世上,可不光只有你一个人走上了这条路。”
    如果他所料不差,眼前这个女人,能在这里的,除了血衣侯那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母亲外,孟秋水已是想不到别的人。
    传说中韩国唯一的女侯爵,只可惜关于她的记载实在少之又少,像是被归为禁忌,无人得知她的一切,流传下来的东西,也只是零星半点。
    女人抚过那些残垣断壁,石像,锁链,平静的眼中终于浮现出几分缅怀之色。
    “你可知,在过去的一段岁月,见我不跪者都是重罪,这偌大的韩国,更无人敢如此冒犯我……连那个王也敬我三分……”
    孟秋水长剑点地,他平淡道:“可惜那只是过去,更可惜你当初没有遇见我,不然,你会明白何为饮恨!”
    说到这里,他脸上忽然升起一丝浅笑。“似乎,在很多年前,我曾经杀了一个叫做白亦非的人,也许你应该认识他!”
    女人的左手微微一顿,可她接下来的话却令孟秋水有些失望,又在意料之中。“无妨,杀了也好,剑之一道,最忌心有挂碍,若不能堪破生死,又如何能直指大道?人生无常,这一切不过是路过的景色罢了,而我现在,只想超越苍生。”
    她话语微顿,视线偏转,似笑非笑的瞧向孟秋水,柔声道:“不过,还得杀了你,为吾儿报仇,而你那一身气血功力,也足以让我再进一分。”
    话语刚落,她背后白发已是飘扬而起,也不知到底有多长,仿佛无边无际,发端皆如剑尖,剑气登时弥漫百丈凌峭,穿风碎云,如无数扭动的白色匹练。
    “堪破生死?”孟秋水对这份骇然声威无动于衷,他目光闪动。“原来,你是想借此突破天人,若你再能隐忍一段时间说不定我还真的不是你的对手,可惜,如此缥缈的生机,何来堪破生死,对你而言终究不过是一场虚梦,既是已经消失的人,便不该再现。”
    孟秋水面容平静,右手持剑而起,剑势已出。今天若不除去这个女人,日后必为大患,他体内气息一起,已是再无保留,全力而为,周身毛孔发丝都洋溢着可怕光华,那是无穷剑气。
    剑气如潮荡开,如风卷开,而周遭的一切在他眼中如今都已为剑,磅礴气息是冲天而起,几如逆上尘寰的狂风,孟秋水衣袂飘飘,似要离了人间飞升而去。
    他体内剑意更是浩浩荡荡席卷开来,立时,石生锋芒,草木生刃,连那空气都像是几欲割裂一切。
    无数剑气虚影,转眼已层层叠叠,好似水泛波澜,此刻,这里,就好像是剑的世界,是属于孟秋水的世界。
    这一刻,到处都是杀机,到处都是剑影,就像是孟秋水当初眼中所见到的那个世界,只属于剑的世界,至尽至绝。
    一出手,孟秋水便是全力施为,杀招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