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扬郡距离京城并不远,也算是个途径京城的交通往来要道,平时繁华热闹,众多前往京城的商贾或是学子都会途经此处。
但现在,原本因为见识到楚念的“神力”,安王和一众部曲以及百姓还处在大脑一空或是稀奇敬畏的情绪中,一见到陵扬郡的四处境况,一下子被拉回现实,沉默地望着四周。
残桓断壁几乎铺满了整个陵扬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腥臭腐朽的味道,存活下来的百姓眼神麻木毫无生气,受伤的也是躺在地上满目绝望,若不是起伏的胸口证明着他们还有气,看起来已经和一个死人无异了。不远处还有尸体曝于荒野被秃鹜啃噬,静静的城内就只回荡着秃鹜嘶哑的叫声。
一派死气沉沉生机已绝的情境。
见到凭空出现的紫色圆球消失后出现的他们,这些被苦难折磨得麻木的人眼珠子才稍稍转动了一下,眸光发出些微亮光。
“是、是神迹吗?”里面有个小声的声音响起,轻得仿佛能被风吹跑一样。
这里就是安苑欣和徐瀚的主场了,他们有条不紊地组织人手先去让人架起锅炉煮起粥来,并且搭起简易的棚屋,随后部曲护着医者们往伤者那里走去,每个人都戴上了口罩和手套。
徐瀚和安苑欣背包里的口罩根本提供不了给这么多人用,他们只能先紧着医者,其余的就是麻布之类的自己做成口罩样式先戴着了。再怎么样也都比什么都不戴好。手套也是这几日让绣娘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制的。
安苑欣一边四处看着伤者,一边跟着楚念和安王往城中走去,找当地官员。徐瀚则留在这里指挥。
一路上的百姓露天而眠,受伤的在细细哀嚎,安苑欣看到里面几个不知是昏迷还是已经死亡的人的样子,脸色一变:“鼠疫。”
“鼠疫?”安王皱眉。和老鼠有关?
“是,是从老鼠身上传染给人的,”安苑欣眉目凝重,“你们可能叫做大头瘟或是疙瘩瘟。”鼠疫即便是在现代世界也是归于甲类管理传染病的。
“流民中的瘟疫也是这一类吗?”楚念不懂医学,但她也知道鼠疫曾经能让外国直接减少了三分之二的人口,可见其威力。
“说不得不让流民进城还是件好事。”真让流民进了各州郡的城池,带着鼠疫的话那确实是一个州郡的灾难。
他们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当地官员,要么是死在了地动之中要么是地动后跑了。
安王倒是对这个鼠疫很感兴趣,一直在问安苑欣有关鼠疫的问题,还拿了安苑欣一个口罩和手套去看了一下那几个不知生死的人。
这几个人还活着,安王给他们看了诊把脉。
“神使可有药方可解?”安王心里琢磨着如何对症下药,有了些想法,但明显安苑欣这个神使看起来更加了解,便想听听他的看法。
“没有,我们用的药你们没有。”安苑欣学的不是中医,虽然也懂一点但不精通,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