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是这么想的。
若论权势,如今清河军之盛,比之前辈先祖有过之而无不及。若论富贵,镇国公府如今的家业足以泽及五代。
除了有些对不住父母长辈,叫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还当真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
她这一生,已然很是圆满了。
“可你方才刚说了贪生怕死。”叶瑾煜指出了顾清若言语中的前后矛盾。
“皇上聪颖绝顶,又何必故意挑臣的言语过失?”
“你若真出了什么事情,可有想过这世上留下的故人?”
顾清若顿了一顿,扯了扯嘴角,道“人去如灯灭,哪里还管得了别人呢。”
“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臣又不是国师之流的修道之人,看破五丈红尘。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臣也免不了贪生怕死,既知自身之病,必然会竭尽全力想法子活下去。”
“顾清若。”叶瑾煜肃着脸问道“你觉得你在朕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信赖之处么?”
这话问的,顾清若觉得这问题没法回答。
若说有吧,确实有些心虚。若说没有,她这不是挖坑自己跳吗?
见顾清若沉默不言,叶瑾煜闭了闭眼“早知当初,便不该让你南征。”烟瘴之地,本不是她能受得住的。
“皇上,家国有难,又如何能做到袖手旁观。臣不过是臣子,尚有不得已,何况您是皓国的君王。”
“难得长久……是什么意思?”叶瑾煜冷声问道。
国师直言不讳“若是将军继续如此点灯耗油下去,怕是活不过而立之年。”
叶瑾煜像是被烫到一般松开了顾清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