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爷看清楚我的脸,不想他还是个很镇定的人,竟一点声响也没发出,只是眼睛越睁越大,面上的肌肉隐隐颤动,表情非常怪异,似惊恐、似不可置信、又似悲怒不已。就好像站他面前的是只祸害人间的女鬼一样。
我心中诧异,怎么,难道我一身白衣白裙,又一脸瘦弱、苍白的病态真的很像只女鬼么?
我微微笑了笑,躬身叩手说道:“今夜是方老爷的寿宴,在下不请自来,还望方老爷恕罪则个。”
我接着用谦和礼貌的态度说:“在下偷闯方府,实乃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并无一丝恶意,只因为在下的朋友危在旦夕,还望方老爷能够出手相救,在下定当感激不尽。”
我尽量用礼貌、不惊怒对方的语气说话,说完,突然发现自己还没介绍自己的姓名,我刚欲再次开口。
一个咬牙切齿、愤恨不已的声音一字一字吐出来道:“白、冷。”
我顿时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这个方老爷,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但我的记忆中根本没有一点这个男人的印象,莫非是我失忆以前,在宫外认识的人?是朋友吗?
可惜事与愿违,他看我的眼神非常不友好。简直和看一个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差不多了。这回天果恐怕是不容易拿到手了。
我保持微笑,问:“方老爷竟知道在下的姓名?莫非我们以前认识?”
方老爷冷笑:“你烧成灰我也认得你,白冷,白冷,呵,这个名字还有这张脸,我已经记了十几年了,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当时我问了你的姓名,你可没问我的姓名,我叫方知恒。”
方知恒双拳紧握,情绪异常激动,甚至身体已经在微微颤抖,目中充满一种说不出的怨毒、仇恨之意。
我想到白倾说过我以前在宫外结下过许多仇家,看来这就是其中一位了……可真够凑巧,我自己送上仇家门来了。只是十一年的时间都过去了,这方知恒对我的仇恨竟然是丝毫不减弱,我当年如何得罪他了?
方知恒咬牙冷冷说:“你还敢来,这次你又想来逼死谁?”
我静了静,镇定地回答:“在下对方老爷绝无恶意,在下的朋友突患重病,生死未卜,在下偶然听闻方老爷有一枚可以起死回生的回天果,在下此番前来便是为求取回天果,望方老爷大慈大悲,能够成全在下。”
“哼。”方知恒冷冷笑问:“望我慈悲?当年怎么不见你这个恶毒歹绝的女人慈悲一点?”
恶毒歹绝的女人?我的心不觉颤了颤,愣住了。
方知恒与我对视,对峙着,隐隐有些惧怕我的意味,但更多的是对我有着难以消解的悲怒和怨恨。
他打量我全身几眼,冷冰冰的笑意中突然多了几分快意:“你的朋友患了重病?哼,我看你也病得不轻吧,你怎么不想想法子治治你自己的病?。”
我微垂下眼睛,淡淡说:“在下确实病得不轻,而且已经病了很多年了,大概病入膏肓,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