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的毒酒已喝了有七八日,眼见大仇即将得报,陈芊芊却没有丝毫的欢喜。
她抱膝坐在窗前,看着院中春光明媚,杂树生花,心情却十分低落。
已近午时了,范闲却迟迟没来月璃府,若是换做往日,他早该在两个时辰前便在她的房门口嚷嚷着吵她起床,拖着她出去玩了。
可今日,他却没来。
陈芊芊想他能来,又不想他来,十分的矛盾。
想他来,自然是因为这样她就能见着他了。在这些日子相处里,两人情愫渐深,她无时不刻地希望能见到他。
至于不想他来,那因为一旦他来了,那晚上她便只能送上毒酒,个人感情与国仇家恨面前,都是单薄无力的。
陈芊芊垂下头,将脸贴在小臂上,看着院中生得正好的花树,叹息道:“不来也好,以后都不要来了。”
正这时,梓锐推开了院门匆匆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还喊道:“三公主,大事不好了!”
在梓锐身后,竟然还跟着裴恒,他倒不像梓锐那么莽撞,依旧步履沉稳,只是面色沉重,显然这件“大事”的确不太好。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梓锐喘着粗气,话也说不利索:“范,范闲,他,他……”
陈芊芊蹙眉,当即紧张道:“他怎么了?”
“他今早上朝时毒发,当堂吐了一口乌血。”回话的是后一步进屋的裴恒。
梓锐点头道:“对,对,就,就是这个。”
陈芊芊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只是裴恒在边上,她面色还是装的不为所动,冷淡道:“他毒发不是好事吗?该高兴才是。”
裴恒却摇头道:“毒发的早了。”
“什么意思?”
“若是再撑得两日毒发,便是费介回京,也救不回他,可现在……”裴恒叹了口气,“伪帝让整个鉴察院三处替他医治,怕是我们这次要功亏一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