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蒙蒙亮。
干净整洁的尉官营房中,将满头黑发整齐束在脑后的年轻尉官站在衣冠镜前,身上的黑色甲胄峥嵘初显。
曦儿踩在凳子上,替年轻尉官戴好兽头肩甲,挂好腰间的纹蛟黑白玉,笑嘻嘻道:“常曦哥哥真威风。”
颇有儒将风范的常曦拿起一旁的黑铁盔,半蹲下身子,与曦儿碰了碰额头鼻尖,微笑道:“等我回来。”
曦儿乖巧点头,常曦起身推开房门,踏进熹微晨光中。
折冲部分东西两处校场,西处校场是伯牙尉周通的校场,此刻校场上众多军士正在晨练出操,声声威武震天。
阵前督军的周通远远看见常曦从校场旁走过,瞧见那套披身甲胄,虽说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穿上黑色甲胄,还真有那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意思。
“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昨日竟然就那样痛快的答应了,莫非他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办法?”
想起昨日部首营帐中常曦提出的要求,别说是部首大人,连他这个与常曦并不对付的人也觉得委实寒酸了些。但旋即周通很快摇了摇头,别人死活好赖与他何干?
东边校场与西边校场完全是两个模样,此刻只有稀稀拉拉十几名军士,但却各个站的笔直挺立,纹丝不动。
披盔戴甲的常曦步入校场,站在队伍最右侧的林长风猛然间双脚并拢,横拳在胸口,朗声道:“见过常尉官!”
其余十五人皆道:“见过常尉官!”
常曦目光逐一扫过众人脸庞,这十六人是昨日他在营部中经过仔细物色后,向部首耶律津讨要过来的,之前的林长风、陶杏、魏勇、安若信和徐晃都在其中。
“想必昨夜你们也应该或多或少的打听到了消息,本尉官可能是折冲部有史以来最可怜的伯牙尉了,手下只有十六名军士,只有周尉官手下兵马的十几分之一,确实很惨。”
常曦阵前的第一句话不是立威,而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这点让之前心情忐忑的几名军士稍微心安了些。
晨光撒照在不会反光的黑色甲胄上,常曦在阵前缓缓踱起步子道:“或许你们还不清楚,正因为我们这支队伍兵马稀少,所以本尉官向部首耶律津大人提了一个要求,部首大人也同意了,你们知道本尉官提了什么要求吗?”
众军士大气也不敢喘,林长风却大声道:“报告长官,我等不知。”
常曦咧嘴笑道:“本尉官提的要求是,我们这支队伍除了战部要求参加的集体战事之外,享有完全的独立和自由。”
“换句话说,就是你们今后的吃喝拉撒穿用都由本尉官一手包办,和周尉官他们就是一个屋檐下的两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