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掘了一个大坑,小心翼翼用草席裹好妇人,把她放进墓坑里。

    宿润墨忍不住提醒“你父亲是北凉人,根据北凉的规矩,你娘作为他的妻妾,应该按照北凉的丧葬仪式进行火化安葬。”

    金时醒看也不看他,“我娘是汉人。”

    “那你是什么人?”

    “我也是汉人。”

    “你是汉人,为什么要做北凉人打扮?”

    “……”

    少年沉默。

    等墓碑立起来时,已是黎明。

    少年面色憔悴,跪在墓碑前默默掉眼泪。

    宿润墨微笑,“你已经好好安葬过你娘,再过些时日,就回北凉吧?金时醒,你的根在北凉,那是你的宿命,你逃不掉的。”

    金时醒摸了摸墓碑,仍旧倔强,“我不去。”

    他双手笼在袖管里,慢慢往金陵城走。

    宿润墨亦步亦趋。

    走上青砖驿道,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撞死了一只路过的橘猫。

    它倒在血泊里,脑袋下方逐渐晕染开大片血水。

    行人们视若无睹,兀自走过。

    一只略胖的花狸猫蹲在橘猫身边,轻轻“喵”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