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受到吴衷告白的影响,齐星扬突然脑子一热,也跑去和柏书越告了白。
而最后,他告白失败了,再度联系上吴衷时,发现他也一样。于是两人再次成了难兄难弟,抱头一顿痛哭——干嚎的,还被循声而来的教导主任骂了一顿。
那天他甚至没去吃晚饭,自己跑楼上酝酿情绪去了,估摸着柏书越该吃完了,又下楼把人揪到了上面。
柏书越最烦作业写一半被打断,尤其齐星扬一看就没啥正经事。他沉着脸和齐星扬上了楼,让他有话快说。
这哪是能快说的事,齐星扬一个成天说贯口似的人,紧张得都快结巴了。可要是这么放弃了,下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鼓起勇气。
眼看柏书越不耐烦到想走了,齐星扬抓着他的两个手腕,深吸一口气,说了这辈子可能最认真的一句话:“柏书越,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过了这么多年,这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齐星扬都记得清清楚楚,在无数个夜晚于他的噩梦中循环播放。柏书越先是睁大了眼,而后愣了一下,最后用微妙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齐星扬,语气很是不屑:“齐星扬,你开什么玩笑呢。”
不是接受,也不是拒绝,而是认为他在开玩笑。齐星扬感觉,这比直接拒绝还要让他受伤。
“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我从初中……不对,小学就喜欢你了,我看着你就开心,你瞪我骂我我也开心,见不着你我就发慌,反正就想成天和你呆在一块儿……”
齐星扬语无伦次地试图维护自己这份喜欢的真实性,却被柏书越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行了行了,今天又不是愚人节。齐星扬你别闹了,我要去写作业了,没工夫和你开玩笑。”
说完后,柏书越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齐星扬孤零零地站在空教室里,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发呆,鼻子酸酸的,可又不好意思哭。纵使齐星扬平时再怎么大大咧咧的,一颗心到底也是肉做的,被人拧上一把也是会疼的。
那天,齐星扬在楼上待了很久,晚自习都开始半小时了,才姗姗来迟,还被班主任训了一顿,而柏书越看都没看他一眼。
放学时,齐星扬特地拖慢了收拾书包的速度,柏书越也没等他。待他赶到车棚时,那辆白色的山地车早不见了。他这才想起来,从前都是自己配合柏书越的速度,才能和他一起放学回家。
至于后来,两人是怎么恢复从前的关系的,当然还是齐星扬想通了,又或者没想通,厚着脸皮再次贴了上去。
其实从始至终,柏书越对他的态度都没怎么变,永远都是冷淡而轻蔑的,不管是告白前还是告白后,一贯如此。看起来这事儿根本没在他平静的内心砸出任何波澜,小水花都没有。
包括齐星扬再次缠上他时,他也没有因为那个告白而改变任何态度。齐星扬想想居然觉得也挺好,毕竟他知道,如果有改变,那一定是朝更糟的方向变化。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齐星扬感觉有些荒谬,自己那时候到底哪来那么厚的脸皮、那么强的心脏,巴巴地贴上去一次又一次。
想来小学老师骂他骂得没错,他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人,对待感情,对待学习工作和生活,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