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顾手持长戟,红衣猎猎,银雪般的枪头滴下一朵暗红,坠在荒芜的地面。
他垂眸凝视着不可见底的悬崖,不语,良久,一把将长戟收回,衣衫在风中灼灼如红焰。
“后悔?”他嘲讽一笑,恍似在自语,“我何曾后悔。”
容顾回到那里,抬手挥出一道红芒,颜越身上的锁链应声而断。
他抬头,看到容顾的面容时,表情微怔,随即化作如常,眼底却压着一片死灰般的平静。
注意到他此刻神色的不对劲,容顾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的动作微滞。
“义父……”
颜越忽然叫道,却在这一声后没了话。
他感到喉腔中一片哽咽,竟半天堵得呕不出半个字来,费尽全身力气,道:“您……您和当年杀我全家的,那个鬼面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容顾挑眉看他,没说话。
见他不答,颜越深深喘了口气:“您说您光看他的一个背影便知道是他。这么些年来,您一直都不带我去找他,而且……”
他狠狠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般道:“您刚刚面对那个人时,使出的招数我都看见了,和当年我家被灭满门时,使出的,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颜越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哑着嗓,把那句话再度重复:“您到底,和那个鬼面人,有什么关系?”
容顾盯着他,眸中情绪捉摸不透,声线却是平静的。
“他曾与我是同门师兄弟,师承一派,会相似的招数自然不足为奇。”
“后来我们分道扬镳,他再无音讯,当年颜家一事,是我自那次后第一次再见他,哪怕只有一个背影,我也能感受到,那就是他。”
颜越闻言,像是恶狠狠松了口气,垂下眼帘,良久不语。
容顾见此,勾唇道:“怎么,你不信我?”
“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