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轻薄寒凉的吐息突然散在他的耳畔,带着夜色一齐沉沉压下，颜越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他猛的回头，险些撞上容顾的鼻尖。
他们此刻近到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脸。
从这个角度，占据他视野的是容顾唇畔挑起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再往上,是鼻梁、双眼、眉骨、额前揉碎的几丝乱发。
他下意识地后仰,却一下子贴上身后硬冷的石壁,退无可退。
指尖狠狠一抖，白帕中的那缕鸦发伴着他的动作飘落下几丝,埋进身下的黄沙里，再不见踪迹。
下一刻，容顾自己退开了。
仿佛刚刚那一刹袭来的强烈的压迫感仅是他的错觉。
“我还在想你盯什么盯得那么入神呢，就来看一看。原来——”他笑起来，“只是头发。”
颜越忍住强行让这人闭嘴的欲望,半天从牙缝间挤出一句：“不关你的事。”
容顾像没听出他话语中威胁的味道来似的。
“能让公子把头发都随身带在身上的人，想必……定是你白日对我所说的那个心上人吧,如此见来，公子真是对此人情根深种,就连那人的身上之物都要日夜佩戴,可谓用情至深——”
“闭嘴！”
胸口突然传来一股推扯的的力道，下一瞬,容顾眼前天旋地转，后背被掼到粗粝的沙上，隔着层布料,他都能感到那里传来的冷。
容顾未做反抗，仿佛真任人摆布一般，暗含玩味之意的目光却从始至终只注视着对方。
颜越压在他的身上,手指扣住他的脖子，指尖抵在他的动脉之上，发丝垂落下去的时候，几乎触上容顾的脸。
方帕伴着他大幅度的动作落下，其间的几缕鸦色也随之飘落，像什么破碎后的残片一样坠入无情的沙海中，毫无痕迹。
容顾用余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感到脖颈处传来的力道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