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心有灵犀般,男人话音才落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经常有浏览娱乐新闻的护士见在电视上才看得到的天之骄子真的现身在自己眼前,脸颊处染上的生理性晕红径直蔓延到了耳根,刻意用公事公办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的心动,“人醒了,一直说想见爸爸。”
钱丽娟前一刻还燃烧的怒火此刻在听闻护士带来的喜讯后尽数熄灭,言语激动难掩地催促道,“冉冉醒了?顾霆你快去看看情况!”
见人误会了,护士这才发觉自己传达得不够准确,然而不待她纠正,顾霆已闪身入了特护病房。
想起阑珊涕泪交加、哭喊要求的模样,护士犹豫了一瞬后望向钱丽娟斟酌用词,“夫人,刚刚是我传达有误,是您的儿媳阑珊醒了,哭着说想见爸爸,我看她情绪很不稳定……”
护士话还没说完就被钱丽娟突发的一声凉而疾的蔑哼打断,几个别有深意的字眼似从齿缝中溢出,“她倒是命大。”
话毕不待人反应钱立娟便烦躁的摆手示意护士离开,又一心吊在了顾冉身上。
一系列消毒措施完毕顾霆大步流星直奔顾冉床前,但见顾冉挂着吊瓶,头部裹着纱布,心监仪参数全显正常,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红扑扑,睡得兀自香甜。
顾霆略心安的同时正疑惑间,就被“阑珊”一声软糯怜人的爸爸叫回了头。
其实三天前那场车祸,顾冉因有儿童座椅的保护只受了些外伤剐蹭,问题不大。但阑珊因被巨大的冲击力弹出了座椅,导致出一系列车祸后遗伤,情况较之顾冉危重得多。
因此看到阑珊能醒过来,顾霆也略感安慰,虽然两人将要离婚但五年夫妻情谊,顾霆并不愿看到阑珊在这场车祸中丢了性命。
只在顾霆神思恍惚间,“阑珊”一双杏眸水光潋滟,双眼黏着他,神情是从未出现过的孩童般委屈依恋,又软声道了句,“爸爸,冉冉好疼。”
说完氤氲的泪珠就扑簌簌落了下去,蕴湿床枕一片,手脚不停摆动,大有不顾身上的各种仪器直奔顾霆而去的架势。
阑珊第一次叫自己“爸爸”时顾霆并未感觉有异,因为医生曾知晓他,阑珊若清醒过来可能会因为脑部震伤导致一时间记忆混乱或者记忆缺失,属于正常现象。不过当看到阑珊始终用直勾勾的眼神望着他,第二次明确对自己诉说“爸爸,冉冉好疼”时,顾霆感觉事情可能比医生料想的还要严重。
为了安抚看起来躁动不已的阑珊,顾霆无奈伸手象征性握起那双好久都不曾触碰过的柔荑,淡着声想唤回阑珊清醒,“阑珊,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排除阑珊父亲已去世多年的因素,只顾霆这张极年轻的俊朗容颜怎样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然而“阑珊”听闻后仿佛难受意更甚,唇角瞬时下撇又酝出了两眼泪,声有哭腔笃定道,“爸爸,你当然是爸爸。爸爸,妈妈在哪?我想见妈妈。”
看到此顾霆很确定阑珊记忆绝对出现了问题,就在顾霆俊眉拢紧,耐着性子抚慰“阑珊”的时候,另一床的“顾冉”也渐渐被耳边砸来的悉索话语声吵醒。
亮眸眯了眯,阑珊再睁眼时视线仿若比平日清晰了一个度。入目是医院冰冷的天花板,耳边响着监护仪的“滴滴”机械声,意识慢慢回拢,阑珊目光逡巡着病房迫切想找人询问顾冉的情况。
“小朋友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