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真的会再出现吗?”
高珏说着,身子想旁边一翻,看向刘韵秋。
刘韵秋的双臂向后一撑,支住身子,转头看向高珏,柔声说道:“缘分这种事情,谁又能说的准。不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这个男人不放弃,有一天她真的会出现。”
“我认为这个男人不会放弃。”高珏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和一个既陌生,又认识的女人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这就和在网上聊天一样,有的时候,很多人的心里说是不愿意和身边的人倾吐的,因为不想将心里的担心让身边的人帮忙承担。可和网友聊天就不同,说出来之后,就能舒服许多。
高珏用委婉的方式,向刘韵秋倾诉了许多,一来自己今晚喝多了,就想说话,二来也是觉得刘韵秋很是亲切。刘韵秋也能听得明白,高珏虽然没有点明这个男人是谁,却也可以猜得出,这个男人就是高珏。
人都是这样,当遇到对方向自己敞开心扉之时,自己也会不自禁地将自己的心扉敞开,和对方说许多话。刘韵秋也不例外,在听了高珏的倾述之后,自己也开始倾吐心事。刘韵秋有一段让她十分怀念的感情经历。
在刚刚参加工作之后,经人介绍,她认识了一个军官,并与其交往。这个军官很有才华,在相识不久之后,军官到外地开会,军官的母亲和妹妹还特地去找刘韵秋,一同到车站相送。送走军官之后,没过两天,刘韵秋便收到一份快件,是这个军官给她邮来的。这是刘韵秋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快件,心中十分纳闷,签收之后,将快件拆开,原来是一份《读者》杂志。将杂志翻开,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封信。
军官在上车之后,因为身上没有带纸,便买了一份《读者》杂志,在杂志旁边的空白处写了一封信,也算是情书吧。他的字写的很好,谈吐不俗,情感很是真挚,令刘韵秋感动不已。看过之后,便将杂志珍藏起来。后来没过多久,军官向刘韵秋提出,希望能够快点结婚,理由是军官的妹妹要嫁人,在妹妹出嫁之前,家人希望当哥哥的能够先成家。可刘韵秋当时的年纪还小,加上与军官相处的时间又不是特别长,并不想马上结婚。军官和自己的父母商量,可惜无果,家人的态度十分强硬,非逼着军官现在和刘韵秋结婚,否则的话就别处了。军官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处置明白,结果最后只能提出和刘韵秋分手。分手之时,刘韵秋将军官送给她的礼物,以及那份《读者》杂志全都还给了他。
对于这桩往事,刘韵秋一直很是感慨,她也说不清自己当时不答应马上结婚的选择是对是错。但现在想想,或许是正确的,因为北安就这么大,对于军官家里后来的情况,她也是听说过的。
军官在和她分手之后,和一个民政局的科员结了婚,可在结婚之后,军官父亲的摩托车就丢了,紧跟着军官的父亲又生病住院,最终病故。而军官又因为收士兵的钱,被人告了,被部队开除。军官的家人,都在说那个儿媳妇是一个扫把星,是她连累的婆家。
高珏听了她的讲述,真挚地说道:“生老病死,乃是必经之事,如果谁家赶上这种事情,就埋怨他人,埋怨一个女人,这未免有些太过牵强。挪用公款的侍寝,更是男人所为,又和女人有什么关系,妻子岂应关大计,如果丈夫有什么事,就埋怨女人是红颜祸水,那这种人,不嫁也罢。”
“世上又有几人能有你这般想法,男人做的不好,到头来都要归罪到我们女人的头上。从古到今,这种事情还少么。”刘韵秋感慨地说道。
刚进门的时候,两个人之间保持很大一段距离,几乎是高珏在炕的左侧,刘韵秋在最右侧。高珏是躺着,刘韵秋是半坐着。可是现在,不知不觉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缩的很短,不过二十公分。两个人都是躺着,面对着面述说。
“封建社会的时候,男尊女卑,很多男人中的失败者,因为不愿承认他的无能,他们的昏庸,便将罪责归纳到女人的头上。甚至,还有许多女人无缘无故的背上这个罪名。男人的事情,理当男人自己来抉择,对与错都是自己的选择,又怎么轻易受到一个女人的摆布。就如同吴三桂引清军入关,背上一个汉奸的罪名,但世人往往称之为冲冠一怒为红颜,把责任推倒陈圆圆的身上。就好像,如果没有陈圆圆,吴三桂就不会这么做一样。其实在我看来,吴三桂引清军入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在李闯与清军之间的夹缝中生存,李闯的所作所为,令人不敢苟同,只怕吴三桂降了李闯,当时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京城内投降李闯的人,就是一个例子。不选择李闯,就只能降清了。至于说陈圆圆是红颜祸水,我可不相信,吴三桂这种说剃发就剃发,说造反就造反的人物,会轻易被一个女人所左右。”高珏微笑地说道。
“你这个人,懂得还真挺多的。既然这样,那你今晚为何还借酒浇愁呀。我看你,应该是有一颗豁达的心,而借酒浇愁并非男子汉所为,不应该是做出来的事呀。”刘韵秋也笑了起来。
“借酒浇愁固然不对,但人有的时候,在遇到烦恼的时候,喝完酒睡上一觉,醒来之后,会很舒服。”高珏真挚地笑道:“你有没有醉过。”
“我的酒量不好,两瓶啤酒就差不多了,三瓶的时候,基本上就趴下了。有的时候,我也喝酒,但没有做过借酒浇愁的事情。人家都说我没心没肺,不管是多么令人烦心、上火的时候,我从来不当回事,该吃吃、该喝喝,随遇而安,无欲无求,就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过我的日子。哪像你,一看就像是做大事的,人生的经历多,感情的经历也多,可你的年纪却不大,一个小孩,整的还挺多愁善感。”刘韵秋说着,白了高珏一眼。
“我怎么还成小孩了,我这都奔三十的人了,看你的相貌,不过大我一两岁罢了,还在我面前卖老,也不怕把自己叫老了。”高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