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府后园水榭中,四面都是琉璃瓦墙,里是各个儿美人的东厢西厢,以免闲来生事,厢房间也不许走动。伺候的也就有丫鬟,虽然下了严令不需旁人近水榭,侍卫守外,外头人想进来定是不成,但大苑小苑错杂,吴三桂悉数管不过来,故府中自己家的男人想混进一个二个的也却不是没有。
见有一人影映在门窗上。
莲儿一吓,忙问是谁。
这人娴熟的从后窗里翻进来。
待看清他的面貌,莲儿连忙上前去,亦是胆战心惊,亦是欣喜。左顾右盼一番,遂闭了窗,佯嗔道:“你找死,竟还敢回来。”
“心下念你,自要回来。”
持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他坐下来,倒了水喝。
又问:“眼下如何?”
“正值王爷追你追得厉害,你仔细些。”
“戏弄了便是戏弄了,这把外人当他个好儿子,偏心眼儿的老贼,从不指望他。”吴应麒茶盏到嘴边,却未饮。
莲儿却是笑了:“才要逼得王爷抓耳挠腮了,你说他偏心眼儿,王总兵那边儿,也赖他偏心眼儿。而今任是他如何,一碗水总归是端不平了。”
他放下盏子,眯起眼复问道:“故而——那王辅臣急了?”
“自是急了。”莲儿笑着轻拍了拍他的胸脯:“你也坏,想那花招膈应人家,这下好了,人也走了。”
“什么?”他略一诧异。
“受不得你吴家的气,怪王爷偏袒你这侄儿,不日便北去做那平凉总督去了。”
方才意识着此事非小,他稍有些焦灼:“难怪了,这老贼冒火儿气,愣是要剥了我的皮一般。”
露出忌惮模样,莲儿益发忍不住发笑:“你也会怕?我当作你不会怕了。尚且剥你的皮,王爷说了,逮着你这坏小子,是要剁了你的脑袋喂水榭里的鱼。”
吴应麒斜睨着她,挑笑着:“是要晓得我钻了他的空子,又当如何?”
赫然兴奋的扑进他怀中,手摸索去,嘤嘤怪调:“那——当是剁了你这宝贝儿,喂水榭里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