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孟琯长了长口,不知是何意,也学着他的样子试探性地敲了敲。

    沉闷骨节与石壁撞击声,带着稍许不易察觉的回声,声音低沉却又能绵延至远方。

    “里面是空的。”孟琯倏地抬头对上他眸,傅珩眼神肃深,一手牵着她往前走,一手继续在石壁上敲着。

    城外到皇宫的密道交错复杂,只有一条可通向她的麒麟殿,然而每隔三丈远便有一处空心的石壁。

    走至尽头,石门打开,才是她麒麟殿正殿的景象。紫檀屏风后是幅巨大的祥云腾龙壁画,此刻一分为二,孟琯和傅珩从里面走出来。

    傅珩挥掉方才敲打石壁时衣袖沾上的灰尘,回头凝眉道:“一共六处被凿空。”他像是神色自若,却又像是隐藏了愠色与担忧,“方才在滟澜山,你可数过那些地洞的数量?”

    殿内的烛光亮堂且静幽,孟琯心里尽是密密麻麻的恐慌,脚底的寒凉漫上头皮,额前渗了冷汗。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摇头,可心里却是不好的预感。

    “滟澜山上,也是六处地洞。”

    事情不可能尽是巧合,每一处的细节,都引着她往上一世江山易姓的后果上想。

    她神情微恍,皇宫密道竟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凿空了那么多处,还是从滟澜山凿下来的,那得是从多久以前就开始这个计划了?

    不用细想自然也知道是谁的手笔,这般急不可耐欲杀她后快的,朝廷里除了刘世昌还会有谁?她本以为刘世昌只想将二表姐塞给自己,没想到居然还有留有后手!

    她抿着唇,提步往三斋房走。

    麒麟殿的后院碧树凋尽,皇宫里的风被楼阁切分,刮在脸上泛着冷疼。

    此景此感,倒真和上一世宫门被破时,一般无二。

    转过抄手走廊,孟琯推开三斋房的门。

    自傅珩每来过后,她再也没有进去过。以至今日,两人的案几与雕花木桌上都蒙了细细的灰尘,他的狼毫笔置在笔搁上,砚台里是干涸的墨枯。

    她四周转一眼,寻到位置,蹲下身去拿书架里格的暗箱,从里面翻腾出年久泛黄的纸张,转身扑在案几上。

    她拿下一旁的金丝灯罩,自己上了灯,对傅珩道,“这是皇宫密道的分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