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眼看着从草脸色越发灰白,高老头连忙呵斥,冲她打眼色,谁知丽十三根本劝不住,完全没领会他的暗示,越说越来气。
“若是给我们养,帝姬早十年就打到麟州当女皇了,何必等到现在。”
她看着温婉,说起话来根本不留情面,喷得从戎和段月娘脸都快挂不住了也不罢休,又把火烧到一旁看戏的徒齐身上。
“我今天倒要问问,你那谢天师到底是个什么大病,整体装神弄鬼,是不是怕老娘上他那劳什子的光华渡津口宰了他!”
徒齐的笑挂不住了,他肃然看着丽十三娘,琢磨着怎么把她打包带走关到离离阁去。
眼见情况越发控制不住,从戎轻轻拍了拍段月娘的手,两个人上前一步:
“劳烦徒爷带路。高爷、丽十三,我们夫妇俩在这里托您二位多加照顾从草。”
“呵,走吧。”徒齐冷哼,三人俱都往门外去。
“好你个从戎!还有你个段月娘!你们这是做什么?倒是把话先说清楚啊!这算什么回事!当缩头乌龟吗!”
丽十三娘气得就要扑上去,被高老头一把拦住,他高声问:
“不知谢天师什么时候放人?”
“到麟州自会相见。”
从草冷眼看着不曾回转过的背影,心里越发戚戚然,只觉得不过短短数日的功夫,什么都幡然变化了。
......
从草独自坐在院中,摸出衣襟中早已干枯的槐树枝,细细摩挲,这一刻她好想回段家庄。
她被推搡着到易城,以后又或许会到麟州和偌大的朝廷相抗衡,她可以接受隐瞒,因为从戎总说时机未到。但是被亲近的人一瞒再瞒,她免不了自我怀疑。
她好不容易沸腾起来的血液,根本烧不起来。
丽十三娘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又气又恼地坐在屋内,一会看看院子里的从草,一会看看高老头。
叫她给看得不自在,高老头清了清嗓子,脚一跺出了房门一屁股坐到从草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