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之扬手一挥,熄灭了烛火,冷道:“别再唤我小娘们儿。”

    董以衡慢悠悠躺在床上,侧卧着身子向她,道:“好的,小娘们儿。”

    钟意之知道他看似懒散,实则自有主见,便不再理会他,闭目歇息。

    董以衡等了片刻,问道:“小娘们儿,你为何还不用丝带缠住我的胳膊?”

    钟意之随手甩出青丝带,不紧不松的缠在他举起的胳膊。

    董以衡轻闻着幽香的青丝带,愉快的隐隐一笑,不觉困倦,想要多了解她,就与她攀谈道:“小娘们儿,你几岁开始杀人?”

    钟意之握了握手旁的剑,语声清淡的道:“刚出生时。”

    董以衡笑笑,温言道:“刚出生时怎会杀人?”

    钟意之不语。

    董以衡想了想,好奇的问:“你刚出生时杀的人是谁?”

    钟意之说了两个字:“我娘。”

    董以衡残忍而又温言问道:“你娘在生你时,难产而死?”

    钟意之说了一个字:“对。”

    董以衡温言道:“你娘是生你时难产而死,不算是你杀的。”

    钟意之深吸了口气,不必再为此多言。

    董以衡问道:“你第一次拿着刀杀人是几岁?”

    是几岁?

    钟意之的思绪被拉回了多年以前的一个夜晚,那晚,她正在军帐中熟睡,突闻外面锣鼓震天,竟是大陈国突袭。她迷迷糊糊的朝帐外走去,忽然有一个被利刀砍掉的头颅滚落在她的脚旁,她赤着的脚背上溅着热血。

    在嘈杂的混战中,她看到不远处一个敌兵正持刀猛砍,立刻就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冲了过去,抡起刀就砍在了那个敌兵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