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烈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寝殿深处,一炉香弥散出辛辣香味儿。
金烈撩袍落座,自顾斟酒。
他抿了口冷酒,望向窗外孤月。
金横残酷鲁莽,如果把北凉交到他手上,无需其他国家侵犯,要不了几年北凉自个儿就会土崩瓦解。
金时醒虽然理智,但心性不够霸道,而且也常常太过心软。
二者择其一,金时醒至少比金横好点。
老人忽然笑着叹息:“若我年轻二十岁,何须这般发愁?若她是个少年郎,我又何须在你们两个之间挑挑拣拣?”
……
相较于北凉这边的宁静,凉州的除夕夜相当热闹。
小孩子们身穿新衣走上街头,笑闹着捉迷藏、堆雪人。
姑娘家在厨房忙碌,欲要炮制一顿精美的年夜饭,男人们则三五成群,在院子里,在枯树下,打牌九、玩骰子,个个儿笑得合不拢嘴,摩拳擦掌准备享受除夕的乐趣。
长街尽头的小宅院,苏酒带着白露和霜降一块儿做年夜饭。
洛梨裳他们是指望不到的,叫他们进厨房帮忙,不一把火烧了厨房都算是好的。
快开饭时,她被萧廷琛唤到寝屋。
因为宿润墨带着大包小包银钱住进来的缘故,他们的手头阔绰许多。
萧廷琛穿新裁制的桔梗蓝绣银线长袄,薄金色烛火把他映衬得昳丽妖美,风姿卓绝。
他在桌案上铺纸研墨,提起大号联笔,“妹妹说,咱们春联写个什么才好?”
“爱写什么写什么,这种小事也来问我?”苏酒不悦,“厨房里还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