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还有人进来,晏箜注意到他们每人手里都攥着一张纸票,想了想猜测是怕有人逃了戏钱,这纸票也做的精细,想来退场的时候还是要回收了。
他正在打量手里的纸票,听着有两人说着话往自己这边来了,忙将纸票收好,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也仅仅是润了润唇。
余光瞥见一黄衣男子正向身边的蓝衣男子抱怨,“一大老爷们天天磨叽,要不是你这啊那啊的拖到这个点来,咱们也不至于找不到一个好座位。”
蓝衣男子语气无奈,“苍天有眼,要不是你非要吃刚捞上来的菱角,咱也不至于在湖边等近半个时辰。”
黄衣男子大概自觉理亏,哼唧了几句,指了指竖耳朵偷听的晏箜,“行了行了,那有位置,今儿先坐那罢。”
他这人是个自来熟,坐下前先跟晏箜打了个招呼,还要分他一大把菱角吃。
晏箜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就多了一堆鲜嫩的菱角,一抬头蓝衣男子对他善意的笑笑,招手唤来伙计要了壶香茶。
黄衣男子“咔嚓”一声掰断菱角,剥出里面白嫩嫩的果肉扔进嘴里,“快开始了吧,听说今个是变戏法?”
蓝衣男子看了看周围,见了个熟人过去问了下,回来说,“是有变戏法的,还有傩戏,等着看罢。”
晏箜随口问了一句,“这里天天演傩戏吗?”
“那倒没有,”蓝衣男子笑笑,“跳一出傩戏费时费力的,只楼主心情好时才演。”
那黄衣男子来了兴致,跟晏箜说起自己在这看傩戏的见闻来。
晏箜留了一耳朵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目光不住转着打量四周。
没等多时,三声锣响开场,黄衣男子正经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盯着台上出场的两人。
一人是主场,另一人是帮手,前面说了几句开场话,帮手那人展开盖布前后都给观众看看,主场神秘兮兮的笑笑,将盖布往肩上一搭,唰的就从底下掏出来一个燃着火的火盆,众人一阵惊叹,主场等惊呼叫好声过,也不怕盖布着了,将它往帮手拿着的火盆上一盖,唰的变出来一缸金鲫鱼出来。
惊呼声更甚,黄衣男子大笑拍手叫好,晏箜多看了台上那人几眼,没发现什么端倪,便将目光投向别处了。
变戏法没什么好看的,障眼法罢了,晏家庄人人都会那么几招。
二楼栏杆柱后像是凭空出现了十几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晏箜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暗惊自己竟没有发觉他们何时站在那里的。
不知是心里原因还是什么,晏箜总觉得那些黑色面具下的目光直直钉在自己身上,带着阴森的寒气,不详的感觉久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