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言重了,小王与道长不过相互护持罢了,实谈不上甚大恩不大恩的,道长切莫如此说法,小王可担当不得。⊙”
四爷既是要用陆鼎盛,又怎可能会不去详细了解此人之过往,自是清楚其人就是一滚刀肉,可纵使明知如此,却还是不免被陆鼎盛这等无赖之做派狠狠地噎了一下,好在城府足够深,倒也没甚不妥之神色,仅仅只是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很是和煦地将陆鼎盛抬高到了与自个儿并列的地位上。
“贫道惭愧,惭愧啊。”
陆鼎盛乃是老江湖了,早过了热血冲动的年岁,加之此番前来,抱定的可是要好处的心思,自然不会因四爷的礼贤下士而感激涕零,口中倒是说着惭愧,可一张老脸上却满是理所当然之神色,丝毫没半点感恩之意思在内,此无他,陆鼎盛可是算准了一条——四爷必有须得他陆鼎盛出手之处,既如此,该拿好处之际,陆鼎盛是断然不会手软的。
“道长既是觉得惭愧,那且就拿出诚意来好了。”
四爷本就不善口才,这一见陆鼎盛如此做派,一时间还真就不知该如何往下谈才好了,正自眉头微皱间,一直不曾开口的邬思道却是突然插了一句道。
“哟,还没请教这位先生是……”
算起来,陆鼎盛都已是换了三任主子了,除了四爷这头之外,他在八爷以及三阿哥弘曦麾下,一直负责的便是情报工作,自不会不清楚四爷府上有着个邬瘸子在,实际上,早在一进门,他便已知晓了邬思道的身份,只不过故意装作不知罢了,而今么,邬思道既是开了口,陆鼎盛自不好再视而不见了,不过么,却是故意装着糊涂。
“在下王府闲人邬思道。”
邬思道乃天下有数之智者,观颜察色之能自是不消说的强,又怎可能会看不出陆鼎盛这就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却并未介意,神情淡然地便自报了家门。
“啊,原来是邬先生,失敬,失敬了。”
陆鼎盛在江湖上就是装神棍,演技自然是高明得很,邬思道方才一报出名讳,他立马作出了一副极度讶异状地打了个稽首,满脸钦佩之色地行了个礼。
“道长不辞辛苦前来京师,想必是有所求的罢,那且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
若是旁人,陆鼎盛这等极度钦佩的恭维之色一出,指不定会飘飘然得不知所谓了的,可邬思道却压根儿就不吃他这一套,面无表情地瞥了陆鼎盛一眼,半点顾忌全无地便点破了其之用心。
“这……”
陆鼎盛自是有所求,不过么,他显然不打算跟邬思道这等精明之辈谈判,一边迟疑地支吾着,一边将探询的目光投到了四爷的身上。
“道长不必担心,小王府上一向是邬先生在做主,道长有何要求只管说便是了。”
四爷很有自知之明,自忖口才一般般,自是乐意将此事交给邬思道去处置,这一见陆鼎盛的目光望了过来,立马笑了笑,神情淡然地便将邬思道推到了主事人的位置上。
“哦,呵呵,王爷如此礼贤下士,真不愧是当今之贤王也,贫道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