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德帝一旦下定了决心,动作倒是相当之迅速,这才一回到宫中,立马将正风风火火地办着案的二阿哥弘晟以及雍亲王世子弘历召进了宫中,不顾二人的强烈抗议,强行下了中止此案的死命令,旋即,又下诏将摩阿隆赐死,其家人尽皆流放乌苏雅里台军前效力,并下令释放所有被此案牵连之中央银行官吏,好言抚慰上了一番。
中央银行仓促结案的消息一经传出,朝野再次引发哄乱,上本言事者众,赞成者有之,反对者也有之,然,诚德帝尽皆留中不发,只称此案已结,敢再乱奏者,一律以抗旨不遵之罪论处,至此,喧嚣了数日的中央银行贪腐案便算是告了段落,朝野间乱议了几天也就没了声息。
诚德二年三月二十七日,“病”了数天的仁亲王弘晴上本奏称风寒已愈,请求按原定计划发兵西征,帝欣然允之,并定于四月初一在**广场行阅兵式,校验三军并为出征大军践行,此诏书一下,京师里立马便又闹腾了起来,相约到时候去参观阅兵式者不知凡几。
诚德二年四月初一,仁亲王弘晴率十二万大军于阅兵式后,在数十万京师百姓的夹道欢送下踏上了西征之道路,军行甚速,四月十日过了太原,二十四日便由潼关进了陕西,二十九日抵达西安,稍事休整,本打算三日后再行向岐州(今之宝鸡)进发入甘肃天水,却突然接到了陕西总督延信的告急文书,言称庄浪卫(今永登)西部居住在卓子、棋子、剌布藏一带的六个藏族部落突然举兵造反,聚众七万余,纵兵四下劫掠,石堡城(今之青海湟源县)、西宁、庄浪卫、会宁、兰泉(今之皋兰县)、平安镇等诸多县、镇皆落叛匪之手,延信率一万军兵出兰州讨伐,奈何敌军势大,于战不利,不得不退回兰州坚守,甘肃已有全面糜烂之征兆,请求弘晴所部急速增援。
“诸位,刚接到兰州急报,散居于兰州外围之卓子、剌布藏一带之平郭罗克、外谢尔苏等六部藏民突举反旗,聚众七万余,石堡城、西宁、庄浪卫、会宁等各城均已沦陷,延信于战不利,现退守兰州,甘肃中部乱局已现,而罗卜藏丹津窃据老牙关,聚兵十四万众,虎视河州,甘肃南部险情丛生,另,据查,大小策妄敦多布亦率准噶尔军主力十三万余啸聚沙洲,随时有可能向玉门关发起攻击,我军若是不能在短时间里平定青海各地之乱,准噶尔军必会趁火打劫,一旦玉门关有失,甘肃北部将无险可守,糜烂难免,诸公对此有甚看法,且就各抒己见好了。”
军情紧急,弘晴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这一接到告急文书,立马召集师以上将领齐聚中军大帐,围在了大幅沙盘前,由着弘晴将最新敌情介绍了一番。
“启禀王爷,末将以为敌军虽众,却大多是乌合之众,断难挡我新军之锋锐,为防诸敌之联动,末将建议先打兰州周边之敌,一举切断罗卜藏丹津向准噶尔撤退之道路,而后分兵两路,以偏师驰援玉门关,主力则南下寻机与罗卜藏丹津展开决战,一举歼敌于青海南部,而后再横扫青海全境,大胜之后,再趁势出关解决准噶尔部之乱。”
弘晴话音方才刚落,第二军军长张淼已是率先开了口,但见其指点着大幅沙盘,语速飞快地将所谋之策简略地道了出来。
“王爷明鉴,末将以为张将军所言甚是,三部乱匪中,就属六部藏兵最弱,兵力少,装备、训练皆差,我大军一至,瞬息便可破敌,如此一来,即可解了兰州之围,又可阻住罗卜藏丹津所部逃回柴达木盆地之退路,当是可行!”
“王爷,末将也以为张将军所言乃稳当之策也!”
“王爷明鉴,先打弱敌,以实击虚,应是上策!”
……
张淼年岁虽不算大,可在新军中的威望却是颇高,他这么一进言,附和者自是不少,不仅是其手下三名师长尽皆举手赞成,其余诸军将领也有不少赞同者。
“嗯,有和(程贵武的字),你怎么看?”
张淼所献之策虽是得到了不少将领的认同,然则弘晴却并未就此表态,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转而点了第三军军长程贵武的名。
“王爷明鉴,末将以为张将军所献之策看似稳当,却有几处碍难有待商榷,其一,我大军若是转战兰州,罗卜藏丹津恐不敢再在老牙关一带徘徊,势必会向青海湖一带转移,其所部尽皆骑军,一旦启动,速度奇快,怕是不等我大军拿下石堡城,两部贼子已联成一气,一旦我军不能及时攻克石堡城,战局恐将陷入僵持,倘若准噶尔部再趁势攻掠玉门关,我军进退不能,势必陷入苦战,鉴于石堡城一带之地形复杂,我军火力凶悍之优势难以展开,倘若强攻,折损必重无疑,此不合战之道也。”
在场之高级将领中,程贵武的升官速度绝对是最快的一个,在新军扩编之前,他还只是先锋团的团长,扩编之后,便成了第三军的军长,个中固然有其在京师一战中立下了赫赫战功之故,可更多的则是因其之指挥才能得到了弘晴的认可,这不,此际分析其敌情来,明显要比张淼考虑得更周全上一筹。
“嗯,那依你看来,这一仗当如何打?”
程贵武的分析正是弘晴的顾虑处之所在,此无他,石堡城沿线地形狭窄,大部队难以展开,也缺少迂回之空间,一旦急攻不下,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当然了,只要重炮部队能及时赶到,拿下石堡城还是不成问题的,关键在于从兰州一路向西宁打过去的话,处处皆敌,每进一步都须得清扫周边之残敌,加之道路难行,重炮部队的挺进速度自然也就快不起来,是否能抢在罗卜藏丹津反应过来前攻克石堡城,实在是难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