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咂嘴,抿了口茶,看着凝眉若有所思的楚枫雅,摇头道,“苦难是艺术的土壤,悲剧是人生的内核,这话是不假的。”
道理就是这样的道理,沉默了会,楚枫雅缓缓点头道:“有些道理……可我该怎么办?现在这时代,额,好像听说最近叙利亚、伊拉克以及一些中东国家挺乱的,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那里采风?”
你怕是没死过吧……唐朝咧了咧嘴:“我说这些是想让你直观点明白那些味道的背后是什么,不是让你作死去的。途径有很多种,时代烙印只是其中之一……当然,你说的也没错,现在这时代确实是个很难再出大师的时代,嗯,这话也不是很准确,应该说是个很难再顺其自然的出大师的时代,因为这路子基本堵死了,但还有别的途径可走的……”
听到这里,楚枫雅不自觉端正了坐姿,双目放光。
唐朝则比较随意,翘着二郎腿,眯眼承受着斜斜照射过来的温暖光线,娓娓道来:“怎么说呢,乐器或者说是艺术这种东西,最终都是要落在一个载体上面的,这载体可以是多种多样的,刚说的时代背景就是其中之一,虽然看不清摸不着但就在身边,想不接触都难,区别只是有人注意到了并跳脱出来思考,最终有所感悟。有人则沉沦其中,丝毫不觉异样……但也终究是被动的,山不自来,我自去山。多出去走走,找个你感兴趣的东西沉心研究吧,有形无形的都可以,当你的吉他不自觉带出研究对象的特质,比如山川之音、河流响动,亦或者饱含生活热爱、男女……你就是大师。”
嗓音淡淡,宛若梦呓,神态也多是漫不经心,似是随口而说。但落入楚枫雅耳里,脑中便就有了雷霆,心中凝聚起了海啸,波澜激荡。隐隐的,她好似在雷霆海啸间窥见了一扇金色大门,门上没有锁,但确实是锁着的,只门缝间隐约透露出点缝隙,乍泄微光……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再等勉强回过神来,唐朝已经泡了另一杯茶走回来,下意识问道,“那你呢?你的吉他载体是什么?”
话一出口,楚枫雅便情不自禁的回想起新加坡演唱会那幕,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男人,戴起面具、抓上吉他,站在舞台之上,举手投足带动全场山呼海啸,宛若张狂霸道的恶魔降世,生生将一场寻常演唱会演变成了邪典传教现场!
“我吗……”身形顿了顿,唐朝嘴角露出几分玩味笑容,脑中瞬间闪回无数场景,枪林弹雨下的尸山血海,午夜梦回间的凭窗独倚,枪口火花、丧命亡魂、左冲右突、狼狈如狗……低头笑了笑,我就是你口中那个去叙利亚、伊拉克等等混乱战场地带采风的人啊……
表面上,随意挥了挥手,躺回吊椅,嗯,与南韩某栋公寓里类似的款式,某人觉得不错后回来自行安装的,岔开话题,“我的路子你走不通,不说也罢,还练琴吗?”
“今天不练了。”楚枫雅站起身来,神情有些恍惚,苦笑,“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不会弹吉他了……我得找个地方静静,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唐朝理解点头:“我送你,嗯,别想太多,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有时候放平心态更能感受到一些平常忽略掉的东西。”
楚枫雅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收好吉他背上。
开门抬眼,唐朝不由就是一愣,开会呢?
楼道间电梯口站了七八个人,或靠着墙或蹲在楼梯上,满满当当,并不是记者狗仔,瞧着打扮模样更像是荧幕里的古惑仔,也就是混子,毛色有点杂。
不是冲着唐朝来的,而是聚集在对门,那个新邻居的家门口,听到身后动静才齐齐转头看来,好在楚枫雅有出门就戴墨镜的习惯,又有唐朝挡在前面,一时倒没被发现。
人群中,唐朝与那个新邻居,年轻女子对视了眼,点点头,后者回以颔首招呼,有些歉意的样子。随即唐朝便上前按来电梯,送楚枫雅下楼。
倒是不用这么客气的,双方也都不觉得有送的必要,但门口那些人虽然没有异动,瞧着与年轻女子认识谈事的样子,但以防万一,上门是客的楚枫雅身份又有点特殊,送送无妨。
电梯里,楚枫雅稍稍皱眉:“那些人……怎么进小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