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失恋不同于旁人的单相思,到底是妄图插足别人婚姻,实在令人唾弃。心中愧疚难当,行为出格一些也是在所难免。

    韶光自然不敢违抗我,奉上月白色男装及许多银票。

    他认为我要去投花魁,其实我没有那么傻,只是想要去热闹的地方喝酒罢了。我以为人多烦燥,脑子嗡嗡作响,便可以将今日之事统统忘记。

    老鸨将我俩引入二楼一间雅致的半包房,转而去招呼熟客。我甩了甩袍角,坐于案前,垂眼便将舞台中央犹抱琵笆半遮面的姑娘们看得清清楚楚。

    “殿下,喝慢点,小心呛着。”韶光伸手欲拉我手中的酒杯,被我一闪而过。

    “殿下,今日之事其实相爷他早有预料。”韶光忽道。

    是呵!我是失忆了,叶青昀可没有。他既看穿了我对宋征的心意,又知晓宋征已娶妻之事实,却从来不对我讲明,是存心看我笑话?

    “别跟本宫提他!”我自斟了第二杯酒。

    “相爷对殿下是……”我没让韶光把话说完,就将一杯酒灌入了他的喉咙,他咳了三声,可怜巴巴望着我,令我尤是懊悔,可转念一想,韶光不过是叶青昀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我又何必心生怜悯。

    我干笑了两声。

    “殿下。您听。”韶光忽然正色道。

    隔壁幔帐内传来两名男子的谈话声,我不以为意,可是刚听到鸿胪寺卿的大名时又敌不过好奇心重,侧耳倾听。

    “听闻兄台已有婚约,今日却来投选花魁可是想效仿鸿胪寺卿宋大人的美名啊?”

    “兄台见笑了。宋大人乃前科状元郎,累世公卿之家,父亲又是那位殿下的师父,自然是敢行旁人不敢之事,鄙人今日前来不过是凑个热闹,岂敢效仿于他。”

    宋夫人竟是花魁出生?而我与宋征原本就有婚约?

    头顶嗡嗡作响,脑仁一疼,隔着重重幔帐,我冷冷道:“两位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非议朝廷重臣。”

    两人讪笑后,其中一人道:“阁下是刚到帝京吧?此事京都早已是人尽皆知。白小蝶卖艺的铜雀楼啊,如今还是一摊废墟呢。”

    “铜雀楼?”我喃喃如自语。

    “旧都青楼。”韶光插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