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酒酒看着姬沉并不作声,只有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望过来。

    她把指星草向前递了递,提醒道:“师兄?”

    姬沉陡然回神,从袖中渡出装着木灵髓的黑色锦盒,示意凌酒酒将指星草放入锦盒,木系灵蕴迅速拢住指星草根部,维持着它‌们的活力。

    姬沉从中捻出一棵,立在掌心,对凌酒酒道:“指星草比司南石时间持久,需要指路的时候像这样放在手中,叶片所向即为心念所想。”

    见凌酒酒点了点头,姬沉道:“你试试看。”

    凌酒酒学着姬沉的样子伸出手掌。

    姬沉的食指和拇指轻缓地夹起蓝色的指星草,放在少女小小的手掌,食指却不经意扫过她的掌心。

    她的手心与他不同,还没有因为握剑生出薄茧,温温软软,许是因为被他撩出了痒意,漂亮秀气的手掌下意识如‌含羞草般合了合。

    不是孩子的手,而是成年女郎的匀称的柔荑。

    这再自然不过的触碰,却引得一阵陌生的战栗自指尖一路落到心房。

    “师兄,是这样吗?”凌酒酒尝试着操纵指星草,仰头问道。

    姬沉倏而收回手掌,将手臂弯在身后她视线不能及的地方,一边低头“嗯”了几‌声,一边将手握成拳状。

    食指藏在手心,仿佛女郎的掌心与他的相对。

    嘴角莫名弯起细微的弧度,如‌半圈春水的涟漪。

    姬沉含笑看着蒙头熟悉指星草的凌酒酒,笑意倏而凝滞。

    他为何这么‌开心?

    姬沉蹙起眉。

    他本性就是寡淡而冷漠,生来就只知天地,不畏生灵,所有感情并非从心而生,只是后天习得。

    保护她是他的本能和习惯,但今天他的反应却令他自己也感到困惑,无论是焦急、微恼、不安或是欢喜,都毫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