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得极近,呼吸如有实质扭结在一起,黑发也胜千万丝绦互相交缠。

    郎君双手被捆仙绳反剪着垫在腰下,红褐色编着金线的绳索另一端牢牢绑在床柱上。

    看这体.位,应该是她刚把这位郎君推倒。

    眼下,郎君原本层层扣好的黑色前襟已经被她拆开,半片衣襟像是一张被搓软的报纸被她攥在手中。他黑色下袍也一片凌乱,由她绯色绣着金色繁复图纹的华服虚虚压住。

    而她另一只手,正贴在青年郎君玉琢一般线条流畅的锁骨上,指甲上蔻丹的颜色红如凤凰泣血,又像是几朵红梅垂落在郎君怀中。

    衣袍相压处,她几乎能感受到郎君呼吸起伏,那压抑着的愈发激烈的喘.息带着体温,正顺着她柔软的手掌传来。

    春宵帐暖,衣衫半遮半掩,两人即将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然而此情此景,非但不算温柔旖旎,反而称得上触目惊心。

    原因无他,只因凌酒酒身下郎君的目光非但没有艳色,反而无比清醒冷冽。

    他狭长的双目深处埋着寂古的冷漠,黑曜石一般无情的眼眸上浮着一层毫不遮掩的嫌恶。

    郎君嘴角挂着讥嘲的冷笑,优美锋利的下颌线紧绷着,整个人就差把“生人勿进”四个字打在脑门儿上了。

    他声线低沉悦耳,但语气压抑着翻涌的怒意,一字一句似有棱角的风灌入双耳:“凌城主,自重。”

    只对视一眼,凌酒酒已经情不自禁地膝盖一软,若不是尚且不能完全控制身体,她必定早就已经跳起来了。

    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梦?还是……

    等等,这郎君称她做“凌城主”?

    她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转转眼睛看着周围低调奢华灵气蒸溢的房间和压下身下被缚住手的黑衣郎君,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上心头。

    这个场景,怎么和她看过的那本名为《归墟仙途》的书那么像?

    再加上“凌城主”这个称呼……

    凌酒酒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大概,是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