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旁的牟维鸿,虞允郎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你好,彼得先生,我是虞允郎!很高兴认识你!”虞允郎嘴上这么说著,心想这不是我大清国自己的事儿吗?这怎么还把外国人给招来了呢!别看他白白净净的,若论起墨水来,他可是一滴也没有啊!
吴彼得笑著说道:“虞先生,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今天我们费尽周折的找你来就是找你他见证一下,这几位是鹰、凤两山的几位当家的们,当然,还有几位是他们的小弟。很抱歉我把他们分开来说,因为在生与死面前,我们俄国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所以,我们就没有把他们分开来焚化,这是出於人道主义来说的。您是官府的人,另外这几位,可以说和你也算是同僚吧!看在上帝的面子上,我们不得不把他们的尸体这样处理,一来可以切断传染源,二来也好叫他们有个很好的归宿,我们也只能这么做了。”吴彼得说道。
虞允郎心想,你们不是已经这样做了吗?还和我说什么呀!
虞允郎刚要这么说,突然,他想起什么,那是在他的梦里,在他的梦里他见到了好多人,可在他的梦中,单单就没有眼前的过天鸮和五当家的,莫非,眼前,脚下,这早已被烧成灰烬的尸骨,就是他们。
三当家的眼里有一丝血红之色,虞允郎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这也就意味著,鹰盘山从此将不复存在,而凤盘山的人,大概也所剩无几了吧!他不但想起了两座山头上的弟兄们,同时还想到了那个小汪将军,原来那一伙少年军来缴他们,是另有用意啊!
“很抱歉虞先生,我们没能够挽回更多的生命!愿他们在天堂安息,上帝那儿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他们的灵魂因此而升华,希望他们在上帝那里不会有病痛,不会有折磨,更不会有他们前世的生活,如果有来世的话,他们一定会生活的很快乐的。”吴彼得说著,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而后,他在那儿默默的为他们而祈祷著。
那几架残缺架子的不远处,是他们早已挖好的一个深坑。待这位俄国人祈祷后,几个人一齐动起手来,徒手把地上的骨灰,无论是残缺的,还是完整的,亦或是已经化为灰烬的,他们都把它们一捧一捧的捧到那个深坑里。从正午一直忙到黄昏,总算是把他们的骨灰给深深地埋在那个深坑里了。不管他们有家无家吧!正如这个洋人所说,那儿,也算是他们的一个归宿吧!
吴彼得来到那个深坑处,就在一旁站著,没一会儿,他为他们深深地鞠上一躬,又默默的为他们祈祷了一阵。
原来牟维鸿他们把他们的灵位都给刻好了呀!
一阵阵凉风袭来,山上的太阳总是比平地上落的快,没一会儿,天就慢慢的暗了下来。众人为他们把这个简易的墓碑立在这座刚刚搭建起来的坟头后,而后围在这深坑前,都学著吴彼得的样子,都在为他们祝福著。
山下,一纵人马正朝这儿赶来。
虞允郎心想,那该不会是朝廷的人马吧!两座山头就这么没了,他们来这儿,许是驻扎在这儿的。想当初他们平了几次也没有把这两座山头的人消灭乾净,这次,说起来可真是造化弄人啊!一场疫病,把这两座山头的人几乎给平复的乾乾净净了。
山下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虞允郎与牟维鸿等人齐齐看过去,果然他不出他二人之所料,那一纵人马正是朝廷的人。那为首之人正是那拉哲松,一位老谋深算的老将军。
看起来他们的人马并不是很多。既然不是很多,那也谈不上什么来接管这一说了。或许他们来此有别的意思呢!
“哦!是那拉大人啊!我的老朋友!您来的正是时候啊!我正在为他们超度,请您稍等,也好歇息一下。”那拉大人还没有下马,吴彼得就冲他说道。
这老外的嗓音很大,他一句话说完,整个山谷里回荡的都是他的声音。
那拉大人翻身下马,按说他身为朝廷命官,他是不应该为这些他们眼中的土匪下跪的。
他还真的这么做了,也许,他是在吴彼得的影响下,才屈身这么做的吧!或许,他是做给别人看的吧!待吴彼得为他们超度过,他二人几乎同时站起身来,相互看了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