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蚀触手的鳞片掉得满地都是,滴答落下的粘稠液体汇聚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并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腐蚀着岩石表面,然后那些水洼便越来越大,越来越深,逐渐连接在一起。
乌鲁一次次站起,双脚踩在粘液形成的水洼上,使得鞋袜裤脚都被腐蚀消融,然而即便是赤脚着地,他依旧不屈不挠地轰击着洞口的薄膜。
如此循环往复,也不知道第几次站起身来,乌鲁在这重复的举动中,终于逐渐找回来些许神智。
当再一次被弹飞后,他愣愣地坐在岩石碎片中,通红的双目眨了眨,逐渐映出灰白色的洞穴岩壁。
右手上伤痕累累的腐蚀触手、地面上满溢而出的粘稠液体,都让他有些分不清楚现下的状况,他本因愤怒和杀机而停顿下来的大脑重新恢复了机能,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重新被提取出来,加入了思考的回路中。
延伸到洞顶的三头黑影,像是满足般地闭上了眼眸,然后急速缩小,最终遁回乌鲁体内。
大约半分钟后,思维的逻辑性重新沟通,乌鲁逐渐把握住了自己的状况,他抖了抖右手,将腐蚀触手收回体内之后,又极为苦恼地揉了揉右眼周围。
当理智重新回归后,格兰特导师身死的那段记忆对他的影响也就降到了最低,因为那段记忆中实在有太多的破绽。
最大的破绽是,时间上的不相合,因为赫克理士在施展出七轮炎狱后就迅速离开,之间那极短的时间内根本不足以让乌鲁看完格兰特导师身死的全过程,因此那段记忆的存在本身就不合理。
“不过就算没死,也应该受了不轻的伤吧……”
想到这里,乌鲁脸色阴沉,双眼中杀机一闪而逝,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越来越容易产生杀意。
从岩石碎片中缓缓站起,乌鲁低着头看向自己裸露而出的脚踝。忽然发现自己的四肢关节竟然已经愈合,走动起来完全没有感觉到不适。
略微吸了口气后,乌鲁缓步走向洞口,因为腐蚀触手的粘液在时刻腐蚀着地面,空气中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味道,但那气味吸入鼻腔,却让他感觉精神一振,不经清爽了许多。
“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如果再不找出逃出去的方法,怕是等赫克理士解除了镇魂诅咒后回来,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整个薄膜成水蓝色,但又完全失去了水的质感,触碰之下更多像是一面坚硬平滑的镜子。
历经腐蚀触手的不断轰击,这面薄膜依旧没有出现半点裂痕,乌鲁想了想,便打消了强行破开的想法。
然后他伸出双手凑向薄膜的边缘,用力将洞口与薄膜相接的部分岩壁剥开。结果发现在岩壁之中,依旧有着与洞口的薄膜连接在一起的薄膜。
略微失望地叹了口气,乌鲁低头看向脚下的水洼。又发现腐蚀得最深的地方已经能够看到一层同样质地的薄膜。
至此为止,就算是不去察看头顶的岩壁,也大体能够猜出这整个洞穴,都已经被同样的薄膜包围,根本就不存在有机可趁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