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重熙一经离去,众人随即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突然离去的行径。

    桓儇扫了眼四周。看向皱眉脸露不悦的温行俭,舒眉沉声道:“半月后本宫会在府上办个花宴。温仆射记得让薛夫人带卿妍一块来,她是个不错的。”

    “臣领旨。”温行俭面上露了喜悦,微微躬身领旨。

    “行了,都各自去忙吧。”

    摆手示意众人离开后,桓儇亦起身离去。刚走到廊庑拐角处时,褐衣庶仆径直走了过来。似乎是没瞧见她,迎面撞上。却在无两人衣袖交错的功夫,塞了个纸团到她手中。

    拢紧手中的纸团,桓儇昂首继续往前。在行到一处凉亭时,扫量四周走了过去。趁着四下无人展开了手中纸团。

    纸团的字迹龙飞凤舞,而且十分张扬。粗略扫了眼字体上的内容,桓儇移步往另一条路上走去。

    行到半路时,避开沿路的宫人沿着宫墙的石阶,拾阶而上。守于此地的金吾卫目不斜视也不行礼,全当做没看见她似得。

    “来了。”温和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闻声桓儇抬首往上看去,迎着裴重熙的目光绛唇挑起,“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地方。难不成你已经……”

    “如你所想。这的确都是我的人。”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牵着她往城墙上而去,裴重熙眸中了含笑意,“宫中各处皆有他人的耳目,只有这最安全。”

    眸中滑过深色,桓儇抿唇,“你的眼线又何尝不是遍布宫中呢?连金吾卫中也有你的人。”

    听出她话里的不满,裴重熙笑了笑。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二人并行于城楼上,极目远眺可见皇城外一排排屋舍。

    风拂过天际,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待二人缓步入了阙楼内,跟在身后的金吾卫将门扉合上,守在了附近。

    “就连金吾卫都听你命令。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桓儇伸手去端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刚递到唇边被裴重熙夺下。

    抬首望向他,桓儇眼底略有疑惑。

    “他们那几个都在长安,尽管这茶是我亲手所泡。但是保不齐其他地方有毒。”重新斟了盏茶递给桓儇,“阿妩,答应我以后就算有人替你试过入口之物,但还是得小心。谁又知道他会不会为了杀你,而舍命设局呢?”

    接过裴重熙递来的茶水,桓儇眸色如常。氤氲的雾气熏得她那双黑曜石造就的眸中,点漆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