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盖起落间渺渺白雾蹿出,殿中香炉虚烟渺渺。

    桓儇静静坐在位上,手端茶盏啜饮,“你找本宫来所谓何事?”

    “皇姐不打算给我个解释么?”桓峤上前一步看向桓儇,语气微冷。

    茶盏落在案上。桓儇扬首轻笑,“你想听本宫解释什么?”

    二人皆在询问对方,可是谁也没问出个结果来。内殿的哭喊声尤在耳畔,桓儇偏首望了眼不远处为帘幔遮挡的内殿,眼中浮起深色。

    “您为何要告诉母亲长平的事?”桓峤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一字一顿,“您答应过会让我们离开。”

    摩挲着茶盏,桓儇挑唇并不答话。殿中烛火摇曳着,落下一片斑驳光影。

    “郭太妃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不过本宫可没有告知他此事。”桓儇眼中一片死寂,面无表情地看着桓峤。

    冰冷的嗓音落在耳际,桓峤陷入了沉默。

    “换做本宫,决计不会在这浪费时间。朝中希望本宫死的,大有人在。而你和郭太妃已经是此中棋子。想要脱身……”手掌拂过案上雀蓝缠枝绸布,桓儇眼中幽光流转,轻笑,“为何不自己想法子?若不脱身,则为他人手中棋子。”

    郭太妃作为成帝朝的妃子,从先帝到陛下这一直是以太妃的身份安居于宫中。平日里皆是深居简出,甚少出席宴会。再加上嘉寿殿地处偏僻,更无人来此打扰。

    可后宫似海,手段高超者大有人在。一个深居简出的太妃,身旁又无人倚靠。自然是容易遭人利用,成为他人手中棋子。更何况桓峤因上次替户部讨债一事,已经得罪不少人。那些人又怎么会轻易放他离开。

    “我……”

    桓峤尚有犹豫。知晓桓儇并非轻易食言之人,今天的事多半是有人故意陷害桓儇,借此离间他和桓儇。如此一来他们正好坐收渔利。

    见他如此,桓儇慢慢扬起唇梢,“天家手足,尔虞我诈。入局容易,出局最难,唯死可解。”

    话音才落下,殿内忽然传来穆姑姑急切地呼喊声。二人脸色一变,双双疾步掀帘奔了进去。

    看着榻上一脸悲疼的郭太妃,桓儇叹了口气,止步负手站在帘前。她知道眼下这个时候

    郭太妃并不想看见她。

    “母妃,您怎么了?还不快宣太医。”桓峤声音急切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