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坊市门闭。阿妩你不如歇在我府上?”

    “好。”

    二人心中端着事,此刻睡意全无。原本桓儇想让裴重熙歇着,自己来想想如何应对突厥的兵马。

    敌戎强壮,她这些年涉足于朝政中虽然没有见过突厥到底如何,但是耳闻和书上都见过旁人的描述。若真让突厥夺下雁门,等着桓淇栩的非议只会比现在更多。

    烦躁思绪缠在心中。桓儇伸手捏着眉心长喟一声。

    “你不必事事自己扛着。桓淇栩虽然尊敬你,但是不代表其他人和他看法一样。”递了盏热茶给她,裴重熙放开话弦,“你担心他会承受非议。可是你呢?阿妩。历来女子执政最容易惹来非议,日复一日地下去,你觉得日后桓淇栩还能信任你么?”

    话止桓儇抬头看向他,眸中遍布寒冰。

    “你希望本宫避权?”

    听出她语气的不对劲,裴重熙不以为意地一笑。握住她的手,“阿妩你一直都比我想象中聪慧。你如今根本就无法避权,你要做得就是比桓淇栩好,让他们觉得这是你的功劳。是你护住了大魏百年基业。”

    裴重熙这话说得颇为奇怪。桓儇目光如同寒冰塞川一般,遍寻不到一丝暖意。

    而裴重熙直起身子凑近了她。

    “阿妩,你应该往高处去。”

    几乎是下意识地,桓儇伸手一把推开了裴重熙。在短暂阖眸后再度睁眸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你应该清楚我的想法。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提……”桓儇深吸口气冷眸睇他,“景思我希望你我能够殊途同归。”

    “好。”

    “你刚才梦见了什么?为什么要我快走,离开长安。”

    闻问裴重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旋即面上浮起丝微笑,“没什么。梦中之语你自当做戏言就好。时辰不早了,你在这歇着我就躺在锦榻上。”

    “行了,你自己睡这。让执事带我去东厢房。”

    话落裴重熙也没多说什么,颔首吩咐执事送桓儇去东厢歇着。站在窗前一直看见东厢房的灯熄灭,他仍旧未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