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袖子从几人面上拂过,桓儇垂着首神色温和地凝视着他们。被她这么一看,宗慎思半天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的,再无半点刚才的气势。
“这里女眷众多,总归不好。昙华你替本宫带诸位继续去园子里游玩赏花。”说着桓儇偏首看了眼旁边的韦昙华,柔柔一笑,“记得让白洛把本宫珍藏的郎官清拿出来。”
待韦昙华应诺离去后,守在门口的护卫阖上门扉。而武攸宁、谢长安等人则守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
见此情形,宗慎思心下一惊。赶忙开口,“大殿下......您......您这是想干什么?”
桓儇闻言睇他一眸,朝徐姑姑伸手。接过徐姑姑递来的马鞭,勾了勾唇。
原本就畏惧桓儇的几人,看见马鞭时皆往后缩了缩。摩挲着马鞭的握柄,桓儇眼中讥诮更重。她也懒得再同几人绕弯子。
“宗师道人老糊涂了吧。居然派你来?”
“没人派草民来。是草民自己觉得大殿下此举有失。所以这才出言劝诫。”宗慎思努力稳了下心神,摇首抱拳,“还望大殿下谨言慎行。”
“呵,山东的文人何时都变得这般蠢钝了。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桓儇挽唇讥诮一笑。
山东一脉素来对朝廷存有偏见,打从太祖皇帝立朝以来对山东一脉的文人多有提拔。以来稳固在民间的地位。在后来山东势大逐渐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时,为了避免失衡。提拔关陇一脉制衡山东。
最开始山东一脉自持身份尊贵,不屑于同关陇争。奈何关陇是头猛虎,没几年山东渐显劣势。为了保住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山东也只能同关陇互相撕咬起来。
“宗慎思,你不是想要死谏么?本宫成全你。”话止桓儇扬眉一笑。手中马鞭在半空中划过,最后落在了宗慎思身上。
还未来得及反应,宗慎思痛呼起来。刚想要闪躲,又一鞭甩至了他脸上。那鞭子甚至比第一鞭还响,没一会脸上就多出一条血痕。
皮开肉绽的模样最为可怖。宗慎思家里虽然都是文臣,但是这些年也修习过骑射。想要躲闪也并非难事,可怎么也不能同自幼习武的桓儇相比。
又一鞭裹挟风甩至宗慎思脸上。他想要伸手拽住鞭子,结果被鞭子力道一带径直摔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伴随着身体的疼痛一块游走于脑中。
宗慎思伸手摸了摸脸颊,触手一片黏腻潮湿。目露惊恐地盯着手指上的艳丽,惊叫着呼出声。
旁边的颜钊等人见状,想要上去护住宗慎思,被桓儇锐目一剜,悉数缩了回去。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唇齿嗫喏着,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讥诮地凝视着脸颊渗血的宗慎思,桓儇俯下身,以鞭尾挑起了他的下颌,“宗郎君你虽然生得一副好皮相,但是可惜脑子却不大聪明。你这死谏可没什么意义。”
桓儇的动作轻贱至极。自认修养极好的宗慎思,此刻怒目圆睁地盯着桓儇,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