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强的瘦弱程度与秦玉树不相上下,虽然坐着但也可以看出,他的身高应该比秦玉树还要低上两三厘米,也就在一米七三四左右。
一双不长不短、可以说并无多少特色的双眼皮眼中盛满忧郁,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使他看上去近似是有些病态。
陈子强的话极少,都是热心的秦玉树问一句,他才简短地答上一句。
乘着秦玉树的注意力被陈子强吸引了去,阮昊成便将自己那个将换下来的旧衣服硬塞进去之后显得有些鼓鼓囊囊的挎包取下来抱在怀里,伸手进去偷偷触探起来。
翻到旧衣服的夹层里时,他便伸手进去探了探,当探到那硬硬的、上面还有分布在各处的密密麻麻的小凸起的东西时,嘴角边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到了县城,住到招待所里,他才想起他竟然没有向自己的媳妇要上一张照片,而这双媳妇送给他的鞋垫竟然成了他握在手里,想着媳妇那清清秀秀的眉眼、温温柔柔的话语,还有那特有的他也说不清楚的香味的宝贝。
在上军用卡车时,他被别人挤了一下,等他上了车时,才发现挎包的盖子竟是翻到后面去了。
当时他只来得及简单看看里面的几样东西是否还在,却在众人面前没好意思将旧衣服取出来查看鞋垫是否还在。
轻轻抚过两只鞋垫的每一个小小的凸起,阮昊成才依依不舍地将手伸向旧衣服上层的几样东西。
因为身上只有那五块钱,在县城里闲逛时,他舍不得买虽然好看,却有些偏贵的信纸,最终买了一个本子用来写信。
除了本子,还有一只水笔、一瓶墨水。
除了这些,他还花了一块钱买了一条粉紫色的、县城里的许多年轻女孩都在脖子里围着的、上面有着一根根亮闪闪的丝线的纱巾。
“起立,安静。”一声从车厢门口传来的有些粗狂的厉喝,瞬间将阮昊成从对田新苗的思念中惊醒过来。
一阵杂乱无章的刷刷声之后,车厢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背朝我的全部向后转。”这次的声音比刚才稍稍温柔了些许。
阮昊成、秦玉树和陈子强与其他与他们一个方向的新兵都向后转了过去。
见到刚出声的那个老兵身侧的不是那个看上去似是有些令人不舒服的营长,而是那个他和秦玉树快步跟上去之后,与那个营长说话的慈眉善目的另一个营长时,阮昊成的心中竟莫名地安心了许多。
老兵向后微微挪了挪,将武英杰让到了前面,严肃的脸上堆上得体的笑意。
“从今天穿上军装开始,你们便已经正式成为了一名军人,不管你们在军营里呆上三年、还是由义务兵转为志愿兵之后多呆几年,等你们复原回家,都会以这几年的军人生涯而感到骄傲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