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病房都没有动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吹哨子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的喊口号的声音。
裴曼宁咬着下唇,眼圈渐渐红了起来,不仅是作为少女的羞涩,更多的是难堪和屈辱。
韩景沉粗粝的手指拎着细长的带子,像拿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片布已经轻飘飘地掉在了地上。
他捡起来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他就下意识看向裴曼宁,她皮肤白,所以眼圈红得格外明显,长长的睫毛上像是被雾湿了,眼睛里含着水光,一张千娇百媚的脸,还没流眼泪,就梨花带雨了。
一时间他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罪大恶极。
韩景沉身躯绷得笔直,硬邦邦地杵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拿这个娇气的女人怎么办,“你……”
他没有哄人的经验,搁平时,谁要是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他不厉声训斥就不错了:“咳,你别哭了,我给你买新的!”
归根结底,这事还是他有错在先。
裴曼宁本来难堪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听他这样说,稍稍抬起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他一个严肃沉冷的大男人,满脸的不自在,那种羞愤欲死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
她移开视线,低声道:“不用了。”
其实,韩景沉话一出口,他就立即后悔了。
他一个铁骨铮铮的大男人,去买这些姑娘家用的东西,让别人撞见了,像什么话?
但话都说了,他一向言出必行,也不好反悔。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就当是赔给你的!”韩景沉皱眉道。
“……”裴曼宁见他雷厉风行地就做了决定,沉默了好一会儿,脸色不太自然地问,“你有票?”
据她所知,这东西也是要票的,价钱还不便宜,她也实在开不了口,找护士借,才自己偷偷地剪下衣服内层的棉布缝了一个。
这用着不干净,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想用。
韩景沉顿了顿,似乎是认真地考虑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这你就不用管了。”